赵引摆摆手:“不敢不敢,楼翰林客气了。我们平素里这路都走惯了,可京城中地上铺的都是青石砖,只怕楼翰林不习惯。”
即使女皇都觉得楼灵溯此人,跟“治”二字全无关系,更不要说刘缘。刘缘看着风尘仆仆,却难掩尘之姿的楼灵溯,满心的不解,这样的人不去花前月风快活,跑松河来治?
楼灵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闻言低低嗯了一声,紧跟着也叹了气。
楼灵溯抬看他,明明人大,却长了双杏,压迫被减去,是个傻憨的少年。
刘缘的确忙得分乏术,听楼灵溯如此一说,也不再客套立刻:“也好。楼翰林,这位是赵引,在县中负责工房事宜,由他陪着你去,该最合适。”
见到楼灵溯的刘缘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诧异,她努力收敛了绪:“这,本官接到皇上谕,说楼翰林是前来看看如何治的?”
凌劲松被戳得魂魄归位,看着楼灵溯转了车,寒风从掀开的帷帐中来,让他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得了清醒。
楼灵溯第一次远门,一路颠簸,其实人都快颠吐了。可到了松河一看,县城门外的民几乎将官填满,稻草扎起来的棚也很让人怀疑是否能过得了冬天。她在这里不了什么,不如早些去松河看看。
大退去后的苍凉仍在,视线可见之被大冲得连起的大树随可见,空气里尽是一难言的腥臭。
楼灵溯裹紧斗篷,也不去鞋上的泥:“还行,劳烦你了。”
“可要用些糕?”今日起得早,楼灵溯早膳都没什么胃,墨辞只担心她会不会饿。
赵引连连:“了了,刘大人命人在城外洒了生石灰,城郊外也挖净了淤泥,不然民连安生之地也没有。”
松河就在松河县南边十里地外,赵引一边带路,一边不由自主地用角偷瞄楼灵溯。她穿了件花青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可赵引却知那兜帽中是何等绝,思维一直在这人居然如此好看与她这样的人也会治之间来回跃。
语气里的不确定显而易见,楼灵溯:“正是。我打算用过午膳,便发去松河。”
一队人加急追赶,总算在第四天的早上追上了运送赈灾粮的官兵。楼灵溯心也终于定来,有官兵在起码不用担心安全,一路人快加鞭,终于在十五天后到了松河县。
却听楼灵溯:“果然是个芝麻馅!”
“她……”凌劲松有些惊讶,心却有藏不住的喜,“没有嫌恶我?”
“可了防疫?”
“菜包。”十个墨辞也抵不了一个凌劲松的心。
八占了便宜!”
楼灵溯被冷风透的手一起来,她不由自主地回想凌劲松方才的样,不得不说,这人如此的确是让她没了招,那又窘又迫的模样刻在她脑里,挥都挥不去。
他抬看了楼灵溯官靴上的泥,只觉得都是别扭。
“这位就是楼翰林?”
楼灵溯早习惯了这些窥探的视线,只专心赶路,可越接近松河路便越发的不好走,一行人不得已弃了车,徒步前行。
“要吃芝麻馅?”墨辞想了想,“有,定胜糕。”
墨辞这才咂摸不对来,困惑地看着楼灵溯。她伸手在墨辞上一顿乱:“还是你可心。”
得了信的松洲知府刘缘早已等在了驿站,见人到了忙迎上来清银粮。待算无误,刘缘这才松了气,想起了还有楼灵溯这个人。
赵引边走边搓手:“此地离松河还有三里,今年发了大,将原本的路都淹了,可不好走。”
楼灵溯又与凌沐然寒暄了一阵,终于日上三刻时告别了众人踏上了去路。长亭再看不见了,楼灵溯这才放了车帘,墨辞将她的手捂在怀里:“娘可要吃些东西?”
赵引有心与楼灵溯攀谈,见她无意继续这个话题,又:“松河今年泛滥,原本该是着人将淤泥挖开,将路修好的。只是今年大正赶上收粮……”他叹了气,“肚都吃不饱,这才耽搁了。”
“倒也不用了,今日赈灾粮运到,刘大人应是有很多事要忙,不如你找个差役,领我去便是。”
楼灵溯只摇摇:“无妨。”
“正是。”
刘缘暗自掐了自己一把:“那本官午陪着楼翰林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