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陈越缓缓开，语气比刚才更柔和了些，“您的心意我知了。”

        李旻的话很简单，却一语破了他心那些无安放的绪。他再清楚不过她的意思，也明白她的用心。

        她原本没有必要这么——如果是以前，她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让他接到自己的生活。她一直觉得，他们的关系需要保留一定的界限。

        和她在一起时，他总是无条件地满足她的一切要求，任她予取予求，纵容她的任与脆弱。她需要什么，他总是默默地给予，从不让她为他心。

起波澜，也看不到什么深刻的涌动。

        “知就好。”李旻笑着伸手捞过他的巴，里的光多了一明朗的成分，“所以能不能别板着脸了？你这么沉去，我都想罚你了。”

        陈越对自己的绪漠然得近乎冷酷，这冷漠让人觉得心疼，也让李旻第一次真正地开始为他担忧。

        “比如，今晚不许回去。”李旻角弯起，凑近了些，几乎贴近他耳边说，“留来陪我好不好。”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旻发现，自己无法像以前那样忽视他的绪了。

        但这份心疼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那时候，她只顾着从他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想看他为她的要求而努力取悦她，甚至有时候会故意打探他的底线，看看他到底能容忍她到什么程度。

        “罚什么？”陈越微微偏，对上她的目光。

        最初的时候，她确实并不在意陈越是否开心，因为她本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的陈越让她发现，这种界限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固。她想，他需要一个回答，一个能够让他走绪的小小。而她，也希望借这一举动，告诉他他对自己的重要。

        她只是自私地着他，她他的，他的善良与克制，他懂得分寸，从不让她为这段关系承受多余的负担。

        当她看到陈越低不语的样，他皱眉时里的茫然，心里忽然一紧，她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像从前一样，用一贯戏谑调笑的方式糊过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无论份如何割裂，他是她生活的一分，不需要怀疑，也不需要犹豫。

        李旻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但那一刻，她真切地希望，这个少年能在他的青里多一快乐，能从那片孤独中走来，哪怕只是稍稍靠近现实的温一。

        听到她说“也想让你开心一”时，他没立刻回应，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的脸，神中最后残存的那执拗的阴翳逐渐散去，眉也随之一舒展开来。他不动声地轻轻吐一气——终于卸了心中无形的重量。

        她带他来家里，不过是为了让他明白一：她愿意让他靠近，愿意让他她的世界。而“看不到的那些地方”也并非真的重要，至少，对他来说不需要执着。

        每次问他“你怎么样”“还好吗”，他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的“没关系”“都很好”——即便他们已经是如此亲密。

        所以，她开邀请他回家。

        李旻原本以为，这是陈越一贯的习惯——不去计较，不去争夺。他的天赋让他不需要讨好别人，也不需要刻意弥补自己。但渐渐地，她发现，他并不是没有需求，而是自己本不关注这些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