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衡之再次端起茶杯时，亦泠径直开：“说吧，打算让我什么时候发？”

        “发去哪里？”

        仅仅两个字，像一记闷雷炸响在亦泠耳边，震得她晕转向，久久回不了神。

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

        “、凉了。”

        还装！

        她起，一步步朝谢衡之走去，满的不可置信，“你不是说，圣上要封你为王，只要你把我送去胡……”

        昨夜里她分明已经想好了要和他玉石俱焚，还给了一大笔钱遣走了曹嬷嬷和锦葵，以防连累她们。

        轻轻一撂，就僵又准确地打翻了谢衡之的茶杯。

        亦泠的脚步顿住，目光微动。

        随着话语的落，后怕席卷而来，亦泠捧上茶壶就走。

        亦泠攥紧了拳，咬牙切齿：“不是要我去胡吗？”

        谢衡之随着她的目光往篮看去。

        对上谢衡之的神，亦泠才反应过来自己了什么。

        他沉默地坐着，端起面前那杯放了许久的茶。

        他声音里否定的意味太明确，反倒让亦泠觉得自己听错了。

        看着目光呆愣的亦泠，谢衡之默了默，还是一字一句：“你的小姑。”

        亦泠还是怔怔看着谢衡之，连睛也忘了眨。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去胡？”

        没有丝毫预警，甚至都没有说一个字，茶霎时间就全都洒到了他的衣襟上，一滴不漏。

        “明日一早，圣上就会旨命呼延祈离开上京。”

        亦泠碎碎念完，再抬看谢衡之，对上他平静的目光，十分不理解。

        “我本就从未想过要让你嫁去胡。”

        她这么怕死的一个人，分明应该为自己的虚惊一场而庆幸，甚至喜极而泣。

        当初娶她的时候满脑盘算着利益，如今却要为了留她赌上自己的家命。

        在谢衡之的注视中，亦泠心慌意乱，连忙移开了视线。

        见亦泠愣着，他轻叹了气，说得明明白白。

        什么柿不柿的，亦泠满脑都是自己即将杀人的恐惧，看到谢衡之又要喝，她张又问：“丫丫是谁？”

        谢衡之闻言，端着瓷杯的手指动了动。

        片刻后，她转过，不明所以地看着谢衡之。

        就因为烧的不是他的眉吗？

        谢衡之直勾勾地看着亦泠，轻启唇，声音也低沉。

        “不、不是已经决定要我嫁给呼延祈？”

        刚一转，谢衡之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已经送到嘴边了，还呆站在他旁的亦泠忽然眨了眨，思绪还没理清，她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被送去胡了？”

        怎么就差临门一脚了，她还是不敢跨那一步。

        “……哦，小姑啊。”

        谢衡之：“……？”

        可此刻，她心里却因他话语里的笃定而阵阵颤动。

        谢衡之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不是，都火烧眉了，他怎么还在这里小姑小柿的？

        这本就是他无法解释的事。

        瞥见桌上放着的篮，她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结结巴巴地问：“那、那是什么？”

        现在亦泠没有心思想别的，只求一个痛快。

        她看着全洒了的茶，又看了看谢衡之，脑里空白一片。

        “为、为什么？”

        “我去给你换一壶。”

        事已成定局，谢衡之看向亦泠的神里也没了任何猜测与探究，只剩坦然，“你是我三茶六礼明媒正娶的妻，我怎么可能让你再嫁他人？”

        “丫丫给你的柿，我顺路带了回来。”

        “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