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沿上缓了缓，路过圆桌旁时看了一,  都是些寻常的茶淡饭,  看着味倒像是不错,  但他在病中没什么胃。

        乌黑如锦缎的长发别在耳后，挽成一个松垮垮的髻，雪白的脖笼在烛光中，连着轮廓清晰的颌和线条畅的肩，肌肤在烛光和波的交织呈现健康的小麦。

        这一觉睡完，舒许多，还有疼,  但不像之前那么晕。

        李庭霄目光划过他前几陈年旧疤，：“嗯，好多了，本王也想洗。”

        人受了惊吓，第一本能就是站起来，蓦地察觉到不对，又飞快坐了回去，睁着一双受惊的桃花盯着李庭霄不放，警惕中透着几分羞赧。

        李庭霄晃悠着走过去,  担心白知饮睡了,  便轻轻推开门。

        陈旧的纱灯罩将烛火笼住,  屋里光线暗淡,  李庭霄眯看了一圈，看到外间桌上的饭菜心，却没见白知饮。

        “那，殿先回房。”白知饮想李庭霄也是上脏得难受，但他现缩在里起不来，便说，“我稍后让驿官再送来。”

        那一瞬，珠沿着实的腹瀑般落，折温柔的微光，有如昙花一现，李庭霄却也被晃疼了，沙哑地轻咳两声：“咳，本王也想洗。”

        他没多想,  抬步走过去，一掀帘,  就见隔间里汽氤氲，烛火都像隔着一层纱，朦胧缥缈如仙境。

涩，鼻腔和嗓也如同被火烧过，疼疼的。

        白知饮似有所觉，锐转，看到人影时猛地一惊。

        “半夜三更的，不必打搅他们。”李庭霄用巴了浴桶，“这不是还着？桶也够大，一起洗就好。”

        “这不行，脏了！”白知饮赶忙婉言拒绝，“我自己去提，给殿兑新的！”

        肩胛微动，一滴珠沿着光洁肤倏然落，李庭霄盯着那晶亮的痕，也随之了，忍不住走上前。

        月朗星稀,  空气中飘着泥土的腥气。

        大概是因为发了不少汗来,  上衣服都了,  像是在回南天里待过。

        李庭霄越看他那局促的小样就越想持到底，故意跟他作对：“哪脏了？阿宴真矫！本王可不嫌弃！”

        院里环境还算清幽,  一共三间房，煜王住的自然是正房，东西各有一间偏房，如今东边那间亮着。

        他上很多疤，他在暮霜原时就见过，可再见时，心中还是难安。

        床上无人,  左侧小隔间里亮着蜡烛,  隐有声传。

        白知饮将胳膊横于前，觉这姿势太过小家气便又放，故作镇定问：“殿怎么起来了？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