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关系再无转圜可能，不过……这个计划也实在可行。

        乱世意味着生灵涂炭，赤地千里，无数百姓离失所、家破人亡，江南固然可以暂且偏安一隅，但若引外敌侵，就是史书千古罪渊。

        方镇山确实不是莽夫，不然也不会生方定妩这么诡计多端的女儿。

        崔妩沉默了许久。

        ―

        “我知了。”

        “那又如何，要不是靖朝这些官吏从上到都各怀鬼胎，哪里会有我们手的机会？”

        “不错，猎手最要紧的，就是耐心。”

能在乱世之中割据江南，再慢慢向北蚕。

        她坐在龙椅上，瞳孔之中映着石上的火把，若悬起了两团熊熊炽阳。

        走山，崔妩还见到了弥天教如今的教主，素玄兵。

        不错，此刻正是天时地利，再不会有这么好的时机了。

        “咱们现在要的，就是静静等着，等着一切到渠成。”

        谢宥每一步都是在帮方镇山，但他又不得不为，还有谢溥与王家的仇怨，让一切都不偏不倚，朝着方镇山预想的方向发展。

        “女儿，你也该明白了，我并非冲动行事，此刻已是天时地利人和。”

        正因为谢家的清正刚直，不同合污，反而推了这个王朝最后一把。

        “可到那时，万民的血就都投火炉里了……”崔妩一个惨烈的事实。

        这是位仙风骨的男，一把飘逸的胡须还是漆黑，据他所说自己已有百岁寿。

        “好大，真是好大的一张网。”崔妩叹。

        方镇山呵呵笑：“不乱，咱们怎么浑摸鱼呢。”

        他甚至比谢宥本人更早知他要去查盐，那时起，这一切早早就被他谋划好了。

        崔妩：“可你这么一搅和，靖朝可就彻底乱了。”

        登州查贪不只是敲山震动江南虎，也是凭空拿这三千万两来，让靖朝北面的军心分崩离析。

        照晋丑先前说的，他脑确实有问题，明明说的是谎话，却自己先对撒的谎话深信不疑，脸不红心不地把黑的说成白的，还说得是。

        方镇山冷哼一声，“帝王之路，本就要踏着无数尸骨向上攀登，方定妩，只要赢了，将来史书都由你去写。”

        想清楚前因后果，方镇山的谋算当真是让崔妩大开界。

        他们谢家是忠臣，却也免不了成为乱国的一环，阿宥心怀天苍生，为了万民福祉是不惜自的，届时看到如此局面，他绝不会原谅她。

        她可能拥有的将是万里江山，那时，还需要谢宥的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