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连给女儿起名字的时候还不识字，跑去请教镇上给人写信的秀才，回来用树枝在地上写给她看。

        阔别二十年，那熟悉的恼火又在她燃烧起来了，荣太后撑手挡着脸，“这段日你就住西殿阁，那边都打好了，你去看看还缺什么，去吧。”

        荣太后觉得那两字念着好听，可写成字怎么这么难看，等方山把秀才写的字帖拿来，她才觉得好看。

        “你给我吧。”

        再看回他的“警告”信，方山的字真是丑得让人皱眉，一看就知是他写的。

        那个人……荣太后扭过了脸去。

        糙土黄的信封，崔太后低拆开，谁也不说话，殿中安静得有尴尬。

        这张写名的纸他留了二十年……

        日，他们的女儿叫儿。

        今日女儿回来，还与自己亲近许多，荣太后兴得上打，一会儿她伤怎么来的，骂了方镇山几句，又让女把炉搬近一，又问她御厨的菜合不合胃，不行晚上再还江南的厨。

        这人还活着什么，索死在西北得了！

        等崔妩去，荣太又拾起了那张纸，才发现后面还夹了一张。

        崔妩想去捡又不好捡，只能糯糯：“我知了。”

        我爹让我给您的信，您……愿意收吗？”崔妩踟蹰。

        荣太后察觉到她有话说，让殿女都退了去：“你有什么事要说？”

        在崔妩以为她会让她别再提的时候，她又开：“你说吧。”

        荣太后屏息去看信，结果信上语气蛮：“你敢嫁给别人，给老绿帽！等着老来季梁收拾你！”

        “是我爹的事，娘娘您愿意听吗？”

        “一切都好，娘娘，您过来坐。”崔妩拉她坐，

到走走玩玩，好不好？”

        “好。”

        面只有“儿”两个字，斯文俊秀，是当时代写书信的秀才写的。

        “娘娘……”崔妩有些意外，方镇山到底写了什么惹她都挂相了？

        崔妩哪里会说不好。

        她绷着脸把纸成团，抬手扔远。

        “咱们的女儿叫儿，就是这么写的，好看吧？”

        上

        “没事，他嘴里不不净的，以后别再提他的事了！”荣太后顺着气。

        “儿，我只是生你爹的气，他那个人说话不知轻重，烦人得很，你以后莫把他话当真，再被他教坏了！”

        乍然看到折痕泛黄的纸，荣太后咬紧了唇，将纸拿远了一些，怕自己的泪滴坏了脆薄的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