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训练时黑仪一没踩稳，径直跌在地上，膝盖抵过塑胶跑。虽然有长的布料缓冲，但仍然蹭起了。麻木的刺痛一涌了上来，离得最近的飞鸟井彼方忙过来问她的况，黑仪只是摆摆手说无碍，撑着地面打算站起来。

        大事没有几件，日常琐碎的生活她也几乎不记得了。

        原本大健硕的躯迅速再度清瘦去，外套着的病服袖也显得空。病痛人容貌，八鸟也是，川光也是。

        几天经常梦，梦到从前已经有些记忆模糊的时光，和近段时间发生的片段杂在一起，人的面容总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醒来后她心慌地在手机里翻乌野排球各位的合照，将少年面容一个个仔细看过去，最后目光停留在开怀大笑的自己上。

        而过的人中有甜蜜牵手的侣，有关系亲密的家人，有好朋友，有班行路匆匆的社会人，或喜悦或悲伤或麻木，黑仪只觉得心中平淡，他们都很遥远。

        相貌和名字都仍然记得，但闭上就是茫然空白一片。总觉在那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可如今能让她回忆起来哭笑不得的事都寥寥无几。

        木兔难得没有第一时间现在她面前，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睡了。黑仪独自穿过仍然熙攘的人群，绚烂的霓虹灯光朦胧晃，东京夜晚的繁华商业街，楼耸立，人汹涌，让她想起全国大赛结束那天，她陪着发烧的日向看完医生，打车回到老旧旅馆。

        梦让人觉很疲惫，但好歹没再发生睡过的事。

        十月底井闼山顺利拿到了东京第一代表的名额，黑仪去看了预选赛。研磨带领的音驹打败枭谷，获得第二代表，枭谷同另一个学校争夺了主办地代表的名额。

        一月份开始的不仅仅是排球的全国大赛，还有田径的。黑仪对田径加大了训练度，对排球也没有多放松。

        印象一旦形成后就很难更改，最后她皱着眉快步逃似地走回公寓楼，潦草的冲澡后就蒙睡觉。

        回家前黑仪踏着月光去了医院一趟，隔着玻璃墙看了一月岛川光，突发血栓手术过后他一直昏迷着，断断续续醒过几次，没等意识清楚或是有什么反应就再度睡过去。

        从商业街到公寓楼的后半段路几乎没有灯光，她走在空黑暗的路上，除去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之外，只有风树叶的婆娑声。但听着仍然寒颤发凉，总觉有人在后尾随。

        ――你曾经的梦想很漂亮。

        ――好久不见，靖枝。

        几分钟后人群散去，她被哥哥的经纪人找到，笑着和她走向后台时，背包里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显示收到两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