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禽、苏家兄弟应诺。

        陈褒继续说：“杀了陈后，原盼等就夜投亭舍，来报此事。我与杜君听闻后，略作商议，遣人去庄中告知许君、江君，请他们带人来舍外汇合。又遣人去请君、冯君来。又急召受训的里民。除留了些人分去接小人等的家眷，护在庄中外，余的都随小人等连夜赶来县中了。”

        说话的是史巨先。他也是受训的里民之一，且是“什长”。

        刘儒颤声问：“县君，太平反了么？”

        “老杜无胆！直等到俺们在亭舍外集合时，他尚惊骇恐怖，汗浃背，不能言，坐不能起。问他话，他只胡乱，半个字也没有，如何能‘略作商议’？遣人去通知许君、江君，派人请君、冯君，召里民集合，夜驰颍阴，这些都是阿褒一人的决定。”

        “诺！”

        “陈谋反，原盼斩之？”

        “原来如此！”

        人远去，寺外复归平静。

        陈死了，为防西乡的太平信众再

        “阿褒，你将详来。”

        “是。原盼说，今晚，陈宴请西乡各亭诸里的太平‘上师’，在席上，招揽他们、谋反作乱之意。荀君早在任繁阳亭长时，就给原盼他们里买桑苗；去年旱灾，又多亏荀君分粮，乡人才能免为饿殍。原盼说，如果从陈反乱，从此污了他们的清白家声不说，叛兵一起，颍阴县首当其冲，他们念荀君恩德，不愿陷荀君死地，因斩杀陈於席上。”

        县令说：“今夜荀君遇刺，行刺者是本郡太平渠帅波连宾客，……。”

        “留百人守寺，其余的你们都带去，分行事。天亮前，我在这里听你们的捷报。”

        荀贞面上神不动，心中暗呼侥幸。幸好原盼念他的恩德，没有被陈招揽。要不然今晚就不是许仲、江禽、陈褒等人来护卫他，而是西乡变成战场了。西乡太平如果谋反，首要除去的就是许仲等人。敌暗我明，即使许仲等能够杀一条血路，自也会折损不少。

        “城中数万百姓，不可惊扰。今夜洗城，只诛太平！尔等麾若有扰良家，借机生事者，我家法不饶。”当着县令、诸吏，没法说“西乡院规”，改为“家法”。

        陈褒应声说：“今晚戌时末，小人刚睡，有人敲亭舍的门，一边敲门，一边大叫。小人和杜君、繁家兄弟、老黄起来，开门见是原盼等人。原盼衣裳染血，提了个首级，跪在门外，开就说：‘陈反，已被吾等斩杀，首级在此’，请我立刻来给荀君通报此事。”

        “这件事是阿褒最先知的，通知我等的也是阿褒。况得由阿褒来说。”

        县令在堂上给诸吏转述荀贞今晚的经历，荀贞趁这空闲，到庭中，召许仲、陈褒、素、冯巩诸人近前，问：“你们今夜悉至，是不是西乡了变故？”

        “怎么不对？”

        史巨先与陈褒交好，不乐意看他把功劳分给杜买，故而“揭发”他所言不实。其实，就算他不说，荀贞心中也有数。繁阳亭舍里现今诸人，能用者，可信者只陈褒一人而已。

        “阿褒说他与‘杜君略作商议’，这句话大大不对。”

“你二人稳重有谋，骑勇武，今夜之事，以你二人为辅。”

        “小人请他镇守乡中，安抚太平信众。”

        ……

        荀贞问：“哪里不对？”

        “阿褒，多亏你了！”荀贞拍了拍阿褒的胳膊，由衷地说，末了问，“原盼立大功，怎么没来？”

        许仲沉稳地答：“是。陈聚众，图作乱，为乡人所杀。吾等闻讯，唯恐县中生变，不敢迟延，遂集合众人，冒雪夜驰，赶来县中护卫荀君。”

        “诺。”

        荀贞一连串的命令，指挥若定。江禽等人闻令即动，雷厉风行。这一切，让堂上诸吏神驰目眩之余，即使再愚钝，也猜县里现了大事。

        边儿上一人笑：“荀君，阿褒说的不对。”

        “陈聚众，图作乱？”

        江禽、苏则、苏正领命，向荀贞一拜，急县寺。不到半刻钟，寺外的轻侠已被江禽分派停当，除分留守外，其他的由江禽、苏则、苏正等分别统带，图索骥，各自奔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