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又替她仔细净嘴角，与天相视一笑，“还不快谢过陛。”

        本以为天要气得胡瞪，他反而转朝宁瑶笑，“我就说她是得这模样，不不愿。”

        “都说了慢些，还如此躁，这让人如何割舍得你离。”

        “阿娘，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岂能不熟识，几个时辰前，她将那信中的字翻来覆去地看，掰开碎了映底，却又刺痛她双目，垂泪千行，不及这寥寥数行笔墨。

        “君一言，驷难追。何况是天的圣旨？”宁瑶搀她起来，赵蕴百般不愿，仍被拽回原位。

        赵蕴回，跪于两人首，气嚷嚷地，“女儿不愿嫁给李将军，还请阿耶收回成命！”

“你可是慢些，别噎着。”

        “咳咳――阿娘，咳――你说什么。”

        “你和李瑛经年不见，今日却如此默契，便说是天作之合也不为过。”宁瑶自斟自饮，一时间已屏退侍，接着，“方才已与他商议，婚期择日而定，圣人旨为你开平远公主府，便定在他定北侯府旁。”

        要说平日里除赵起之外，宁妃最教她周全礼数，现却是全然不顾，对赵蕴和风细雨，言辞温柔。

        “啊？”

        “明日回后，你阿耶便要告知文武百官，天万民，你可莫要使些小。”宁瑶顿了顿，从案取封信笺，“此信你可熟？”

        赵蕴自是知晓哪位前朝女，闱中讳莫如深，只是兵败死的前朝公主，骄纵淫乱，甚至妄图染指帝位，要扶持先帝幼登基。那日，被其时洛王如今天斩于殿前，一外戚皆落得抄家发，无人幸免。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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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赵蕴不守规矩，却未曾有过此等荒唐念，被这番敲打，如耳畔钟鸣，失言惘然。

        “蕴儿，你尚年幼，又得朕喜，切莫学前朝女。”

        宁妃替她斟了茶，赵蕴接过咕嘟肚，又，“谢谢阿娘。”

        当即悲从中来，瞬息间红了，她哽咽，“是，我熟。”

        宁瑶打发人来送她账，迎面秋风扑来，青草混杂泥土味的凉气窜肺腑，赵蕴不顾旁人地大哭起来。

        “我不，阿娘，你们为何忽然就？”

        宁瑶抖落薄薄的金花笺，犹可见墨晕开的泪痕，“我想你也算一桩心事了然，便放吧。”

        “罢了，你回去吧。”天挥挥手，“蹴鞠赢的彩，送公主府，早些去拿才是。”

        “愣着作甚，快快歇息去。”

        “今日赢了彩，兴兴的，那就最好。阿娘想着，不如喜上加喜。”

        “你往日胡闹阿娘都看在里，贵为公主也不可如此。今日与你阿耶在此，便是既往不咎，与李文正从此以后琴瑟和鸣，不得再有妄念。”

        “还是陛有先见之明，阿瑶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