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当然知自己翻不什么花。
年年抬起,被祁则抱在怀里,一瞬天旋地转,她看见天上的皎皎明月。
“师父……”年年想起祁则护住她时那微微颤抖的手,想起副宗主的斥责,用力揪了一把自己的尾巴尖。
年年一认这是深藏在药阁中的灵宝丹药。
“嗯?”祁则语气很是调笑地问:“年年怕为师变成半妖?”
地牢已经很久没人用了。毕竟灵山乃是第一大宗,门规清严,犯了小错会被抓刑堂的禁室,犯了大错直接逐宗去。
祁则的声音清清淡淡、颇为严厉责怪:“这样疼自己,可想过为师会怎么想?”
“那你怕什么?”祁则陡然严肃起来,见年年面惨白,最终闭上了不再说话,才低亲了亲她的额:“相信为师便是。”
年年连连,表示自己一定乖。
黑暗中,手掌被人握住了。
年年被扔到昏暗发霉的地牢里,一时间瑟瑟发抖,扒着地牢的铁栏不敢动。
绳缠了两圈,年年就一动不动的快死了似的。
到哪里去了?
祁则垂眸,乌黑的中盛满星光。
她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望向那扇矮矮的、几乎不透光的窗。
月光渐渐远去,黑暗蔓延开,年年第一次觉得,寒冷比炽更难熬。
“师父。”年年看见灵山越来越远,听见祁则的心声就在她耳边,她恍惚:“年年想活着。”
若是抓到一些别有用心的,都会被扔生不如死、无法逃脱的剑牢。
“吓傻了?胡闹什么?”
“就算卖到山黑店里,也就是个泡妖酒的货,能翻什么花?”
刑堂弟见她这副没息的样,忍不住讥讽:“就你这样还灵山大师?说去都嫌丢人。你在这好好呆着,等副宗主发落,要敢搞些什么小动作,可别怪我们手无。”
这地牢,上一个关的还是在宗偷女弟的男仆,着实上不了台面。
“不、不是!”
她还觉得不够痛,伸手揪自己残了一半的左耳。
他带着她,御剑而行,衣衫在风中潇洒飞舞。
他轻笑了,将一颗药喂年年嘴里:“把药吃了,你就不会有事了。”
祁则无话,对闫阳招了招手,示意他去安排此次宗的事。
她猜,自己可能活不到明天了。
另一名弟看得更厌了,离开时嗤声:“就她这废半妖,真长颗妖心,也没什么屁用。她还真能用狐媚之术骗了兄弟们不成?不会有人喜这没二两的破骨吧?”
年年眨了眨睛,想起这药摆在药阁那么久,一直是成双成对的。年年听课时学过,这是将人炼作药引的禁药,服后会被人取灵力血气,长年累月,甚至能化作药引本人。
“可是……”年年叫:“师父还会我的血脉灵气,我们还行了双修,那岂不是……师父渐渐变得和我一样了?”
“师父!”年年惊叫,恨不得把药吐来,“师父怎么可以喂年年吃这个?”
月亮升了。地牢安静得可怕。
年年勉净了角落,铺开草席,用尾巴裹紧自己,想睡一觉。
她冷得厉害,勉靠双修拼凑的心脏吃力地动着,随时都可能停止碎裂。她想祁则来救自己,又觉得就这样死掉也不错。
走了。
她乖乖咀嚼吞咽,觉四肢百骸都被重洗了一遍,残留在的最后一丝妖气也被走了去。
“为师特意回灵山,就是为了取这双药。”祁则说:“你现在是为师的药引,为师可以你上的妖气,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