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朦胧间，看见熟悉的、却分明年少一些的脸。

        少年圈泛红，不想被阿发现，忙掩饰地错开视线。

        可唯有今天他忽然无可抑制地生一个猜测来：是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就是，和如今一样的姿态。

        阿不是什么都无知无觉的。她一直知，贺兰会对自己好。

        疼痛渐退，阿小声着，意识渐渐清明。

        回来的时候，阿已经醒来。

        阿好像真的很开心。

        贺兰笑了声，眨眨，掩去眸中湿意：“忽然觉得，作女装扮也很有趣……你有没有她先前的东西？”

        少年握紧手中画像，涩然开：“你是不是，很想见……你的师尊？”

        贺兰面苍白些许，勉力承载着满溢的灵力，指背贴上她脸颊。

        女孩睡颜安静乖巧，巴尖尖的，仍是少女模样。

        若是那位和他相像的贺兰仙尊，若她所想的，所挂念的，一直是是那位死去千年的女。他要怎样，才能够胜过那个人？

        沉默良久，他起披衣，推开了门。

        灵力恢复平稳，阿也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她在想的是谁都可以。

        贺兰呼乱了一瞬，脊背僵。

        天将亮。

        烛光映照着女孩侧脸半边明暗，像在想什么，也像什么都没想。

        小哑巴正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抬起时，满嘴的血。

        过去，贺兰修为远于她。

        女孩安心起来，细白的手臂搂上对方脖颈。她轻轻说：“我很想你……”

柔、细腻，熟悉无比。

        贺兰看着他觉得可悲，看自己也一样。

        阿乐死后，她的开始不行了。

        受到熟悉的温，正拥她怀。

        他再一次去了主峰，翻贺兰仙尊画像。

        “贺兰。”她突然说。

        眸中光华微动，像游着一尾鱼。

        阿乍然抬眸望向他。还是没有表的样，神却分明透着惊喜，像期待得到糖果的小孩。

        这个念从不肯消散，缠绕扰乱着他。

        窗外乌云翻，漏灰蒙蒙的日光。

        求不得，放不。

        月他神沉寂，然后一褪去茫然，变成了厌恶。像是被毁掉了最为珍贵的东西。

        每到难过的时候，贺兰都会很温柔地疼她。他疼她的时候脾气最好，也很耐心，什么都以她的受为最重要。

        谷雨正缩在墙边，抱膝坐在地上。

        至少现在是他，是这一个贺兰，和她在一起。

        贺兰看见阿指抵在唇边，抬起嘴角，对着他笑了。

        在这种事的时候，透过自己，她看见谁。

        他从未说过，可心中一直是觉得，这个人哪副模样都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