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点头称是。
几个老姨娘围了一桌在扔骰子玩升官图,王崇避嫌未进屋,陆希娘过去给众人俱添了些。
姨娘们邀她一起,她笑着推辞,众人便也未再劝,陆希娘转而从屋里出来却看到王崇独自站在廊下低头发愣。
她刚要唤他,忽见王崇抬手,袖口拂过身旁柱身长叹了口气。陆希娘心中蓦地抽痛了下,两人刚成亲那会儿,她也曾看见王崇背着人叹气甚至抹泪。那时候她难受至极,作为母亲心疼他觉得他可怜。
可是这会儿,陆希娘怔怔望着眼前这人,不知道他为何又难过。然而心跳得厉害,或许是方才炮仗眩得她头晕,或许是今天家宴喝了些酒脑子不清醒。没有哪一刻她比此时更糊涂,她默不作声走上前去。
王崇原正兀自感慨,忽地腰间一紧被人自后头拥抱住,两人身上都是浓烈的火药味,乍贴着他后背有些刺鼻,陆希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王崇怔愣住,低头看眼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他浑身僵硬了半天未动,这天冷两人都穿得厚实,他却能察觉到身后妇人落在自己背部的温度。
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许久才压抑着狂喜的情绪,瞥眼左右,陆希娘两个丫鬟见到忙离得远远的,哪个敢在跟前看主子热闹,他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这话其实陆希娘想问他,又羞于自己这般主动抱他,不论别的,自己身边春杏、春兰两个丫头肯定看到,忙又松开手径自走开。
王崇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乍瞧着面无表情同陆希娘进了临晖院。守在院子里的婆子才同院里粗使丫鬟们吃了酒,见两人这会子回来慌忙万福道:“国公爷,夫人。”
婆子行礼后却迟迟听不到王崇应声,心中暗自嘀咕,以为哪里遭了他的厌恶。谁知下一瞬,王崇却从腰间拽了块玉佩赏给她:“起身罢。”
王崇从不苛待府中下人,可也不是过分骄奢淫逸的主子,今日莫名这样慷慨,不只是婆子,就连陆希娘都忍不住仰头望了他眼。
男人端着脸没看她。
直走到内室,陆希娘刚要唤人送水更衣,王崇却从里头掩了门并栓上,将她一把推搡在门后。他攥着她的肩,俯身贴着她的脸颊哑声问:“怎么突然抱我?”
王崇盯紧陆希娘,在她面前这样直白,不肯从她面上错过一丝情绪。陆希娘在这样咄咄逼人的眸色下无所适从地低垂着头。王崇凑过去咬她的唇,吃了她唇上胭脂又追问遍:“为什么抱我?”
她心里松动,可非要让她说出一二来,她不至于没脸没皮告诉他,自己怕是真把自己养大的孩子当成了丈夫。
只能问道:“我瞧见你站在廊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王崇一怔,很快猜出她怕是误解。当时他心想与她过年还是许久之前,去年那时他连酒都不愿意吃,囫囵陪秦氏吃了饭,没想到喟叹了声意外叫她听了去。
他故意蹙眉摇头:“没事,你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