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蒋灵梧的目光投向了墙上那扇半开的窗。

        是的，有仇。

        那时岳星楼中青髓若蛊，蒋灵梧和温郁受师叔宿玉卿所托，不得告之岳星楼真相，更不可为他蛊，睁睁看岳星楼癫狂又沮丧，一日更一日的销颓去，二人却无能为力，心中满是亏欠与不安。

        而后，他从祝君君中得知在太吾村救的那名青年是司徒邪一事。这个不该被提起的名字她可能只是无意说漏了嘴，但他却不动声地记在了心里，关于如何从岳星楼边带走她，也因此有了方向。

        然而，谁料日后祝君君竟会和岳星楼有交集，而岳星楼亦会为了司徒邪而囚祝君君在边。

        那时的蒋灵梧几乎要被疚和自责淹没到窒息。

        幸好袁少谏找到了他，幸好祝君君质特异，不受蛊毒侵害，幸好宿玉卿有意还她自由，与他和温郁的计划不谋而合。

        “她不是普通女，她是太吾的传人，这世间，任何人都不可能完整地拥有她，你不行，星楼不行，我也不行。更何况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能为她的非常有限，所以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只要她好，只要她快乐。”

        “若是顺利，她此时所乘之船应已海，而狮相门船坞海运由锦狮堂负责，堂主顾三是师叔心腹，不受星楼调遣，即便星楼反应过来，一时间也不会找到合适的船只。”

比什么都令他兴。

        于是蒋灵梧便暗中通过袁少谏提供的法联系上了已恢复神智的司徒邪，借着给城主诊脉一事暗中见面并商议筹划，这才有了趁乱劫人的计划，演了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后来在太吾村救司徒邪时，他很快便通过刀伤的特殊痕迹和心蛊确认是岳星楼所为，但斟酌再三，最终选择了缄默，只尽可能保住了司徒邪的命。

        “……便是如此了。”

        司徒邪是他选择的最合适的合作者，一是因为，祝君君对司徒邪有恩，二是因为，司徒邪与岳星楼有仇。

        天之骄坠谷底，岳星楼自那之后便转了，不仅和百花谷的好友断了联系，行事也与从前大不相同。而两年后，蒋灵梧在谷外游历时收治了一名中了心蛊的刀客，这人质特殊，且蛊之人方式有误，故而未被心所控，神志还算清醒，言谈间说害他之人极可能与狮相门有关，目的是他偶然获得的一武功秘籍。

        只是他选择了沉默，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早在一开始，他在太吾村救司徒邪的那一刻，他便已经诊司徒邪是被岳星楼所伤，心蛊亦是岳星楼所种。

        蒋灵梧原本就因青髓蛊一事愧对医者的份，更愧对岳星楼的信任，再无颜面以兄长份自，如今了心蛊一事，他既无解法可想，也无资格对岳星楼的所作所为教导训斥，最后只得应宿玉卿的请求，又一件违心之事。

        前半句似是褒奖，后半句更像调侃。

        其实蒋灵梧本就对心蛊无可奈何，因为心蛊种后无他法可解，要么以王蛊吞噬，要么勘破迷障，心自愈。

        温郁听后沉默良久，看向蒋灵梧的目光微微闪烁，最后叹：“论筹谋，我不如你，论怀……我更不如你。”

        这事，还是要从三年前说起。

        越过日光斑驳的树影，依稀能看到红螺山外一片无垠的碧蓝海面。

        蒋灵梧将这过程向温郁全盘托，事无不可对人言，况且他信得过温郁。

        那时蒋灵梧便心中存疑，而宿玉卿的信使紧随而至，不仅将岳星楼所之事坦然相告，更请求蒋灵梧莫要手其中。

        蒋灵梧不傻，自然听温郁藏在话里的意思，将自己心的姑娘送去别的男人边，他还真是襟宽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