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到，他比她，哪怕是天塌来，他都会帮她着，如果他不住，那他至少也死在了她的前面，不会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他同样也言而无信，他说过，会给她一个家，可是当初说要带她回家的人呢？

        却只听得姜柳边哭边喊，陈暗……他是陈暗啊……可他们刚才告诉我……不久前……他忽然去派所改了名……把“暗”改成了“岸”……姑……他是想要一回……就看到我站在河岸边等他啊……

        陈暗的遗照还没来得及塑封，很快就被姜柳的泪打湿，姜蕙心想要将照片拿走，姜柳不肯，仍是紧紧地抱于前，她知陈暗已经走了，可当她真正接受他已经走了的事实时，心里紧绷的那弦啪得一声便断了，那一瞬间奔溃朝她袭击而来，她站在原地，被那种绝望无力冲击得无以复加，唯有哭泣，才能缓解那阵阵袭来的痛楚。

        姜柳哭累了，便靠在姜蕙心上睡了过去，屋外一轮明月悬挂，月光洒落来，只在窗台上余淡淡光影，给这人间又多添了几分寂寥。

        她想到他提分手时她的委屈和愤怒，想到他骑车来幼儿园门接她时她心的喜悦，想到他在十字路执勤时她那不易察觉的骄傲，想到他亲她抱她摸她时她的战栗，想到他为她洗手作羹汤时她的满足，想到他为她上脚链说让她永驻边时她的动……

        这场嚎啕拉开了她记忆的大幕，往日鲜活的一切都在哭声中被复苏了。

        姜柳说得字不成句，姜蕙心虽然不知她在说什么，但一看她那副悲痛绝的样，心里也不好过，她怕姜柳着凉，待她冷静一些后，便将她扶到了沙发上。

        姜柳了个梦，梦里她被父母放到檀山，在那间石灰砌墙的隔小院里，她见到了那个阴郁清瘦的少年，她想要去抓住那个少年，想要抚平他眉间褶皱，但那少年只是回望了她一，便越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姜柳被他留在原地，唯有摇曳在栏杆上的几件花绿衬衫，般地倾泻了一地。

        可她惟独没想到，他会为了她去杀了苏绩，那天晚上他给她倒了杯，她喝了后便昏睡了过去，等到她醒来后，已将近第二天的中午，陈暗不在家，她心里有慌，第一时间就去查看手机，结果就看到了上面无数通未接来电……

        她想到十六岁她调戏他时，他的故作羞恼，想到她被赵诚在山上欺负时，他的怒意和隐忍，想到他带她辗转公交去图书馆学习，想到那个在公交后座的莽撞初吻，想到她被欺凌时他踢门而的暴怒……

        他早已化成一缕孤魂，烟消云散，而她却只能抱着他的照片，傻乎乎地等他来实现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