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希着气，在蒸腾的幻觉中，看上去既迷茫又病弱。

        「字面上的意思。我很好奇，你会怎么衡量呢？」他轻声开，语音和漫天的海涛声彼此交织，笑得开朗，「反正六条人命都已经赔上，这几条人命就别太讲究了。洛洛，牺牲他们，然后你就能带回慕凡希了。洛洛，你敢不敢。」

        黑主教留的最后一难题，交到了洛泽川手上。

        「我说过，你会这么痛苦，是因为你不够好却也不够坏，慕凡希。那天在酒店你想藉机回到洛泽川边，以为我会相信你是为了我回去警方卧底？还是只是想满足你的自私，不想继续待在我边？」

        洛泽川已经听不太到声音了，她知那是因为耳朵里已经浸透无数次近相搏时伤着的血，只能用力晃了，困兽般死死盯着开始包围起他的黑衣人们。

        货柜区另边，战斗正酣。

        「跑！」洛泽川平常音量总是不大，此刻却是拚全力声嘶力竭大吼。她不知爆炸范围到底多大，只能地留在后方掩护，让手们先跑最危险的区域范围。

        是引线。

        就是这短暂的一瞬间，洛泽川忍着疼，迎上前，一记鞭踢瞄准了对方腹的肝脏位置。

        包围圈被撕开了！

        她低一看，这才发现阴暗的柏油路上，有什么贴了漆黑胶带，像毒蛇的血脉般蜿蜒其中。

        慕于巧重重放开她，被黑城堡的战况匯报分散了注意。

        如果够好，就不会与他共同在黑帮辗转多年，甚至三年来秘密窝藏他这个凶手，但如果够坏，就没有必要在最后一刻冒着危险和他对着。

        洛泽川贴着位黑衣人的手臂窜起，女生打架不能比力气，更多是依靠巧劲，因此她不躲避、反而迎上去在间隙中乾脆俐落的一个肘击，男应声失去意识。

        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唤她，终于放弃了那个的称呼。

        刚一击得手、正想趁胜追击的男摀着腹哀号声，颓然跪倒在地。

        洛泽川倏然扭，正要大喊，黑衣人们却开始有意识地打散警察包围圈，甚至反过来迫使他们朝这块区域集中，不让他们有逃走的机会。

        洛泽川旋踢开一个黑衣人，偏闪过一劲风，忽听到嘶哑的喊声从电话那句一闪而过，是慕凡希的声音：「看地上！」

        她绝不能退缩，绝不能死在这里。

        她要把他们全活着带回去，她的团队，还有她的女人。

        她故意了个破绽，任由一名黑衣人的拳直中，千钧一发之际勉侧，稍微不让力直击，但肋骨被铁拳狠狠碾碎挤压的痛仍爆了开来，心在剧震中几乎乍停。

        与时间赛跑的洛泽川拳相当残暴，每一次拳都瞄准最弱，几乎杀红了，不顾刀械近，拚了命想撕一突破。

        慕于巧掛断了电话，转看向艰难保持清醒趴在车窗边，在最后一刻喊提示的慕凡希，终于歛起所有笑意。

泽川迅速环顾四周，神忽钉在远邻近悬崖边的车辆，瞇起睛。就在此刻，潜藏在货柜中的黑衣人驀然倾巢而，张牙舞爪地朝他们扑来。

        --

        他伸手，重重掐住慕凡希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

        「我手中有一个炸弹的倒计时引爆，但它只能引爆一次。」慕于巧柔声唱，「一个炸弹在你们那里，分量足够送你们全人上西天了。另一个炸弹在我这里，放在我关慕凡希的车上。你现在有五分鐘时间可以考虑，要让我引爆哪一个；五分鐘倒数完成后，如果你没有选择，两个可是都会自动爆炸的喔。」

        没有人看见慕凡希趴伏的同时，手伸了靴，一洛泽川去找她时，悄悄给她的银质长针，准撬捆缚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