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书房后方的秘密小院,似极了浅月阁的小院,一切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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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面的八扇苏绣屏风上,隐隐倒映半跪在她跟前的陆满庭。
上的衣落了一地。
昔日的委屈和疼痛般涌来,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陆哥哥赐的。
“儿莫怕,老东西再也伤不了你。”
老皇帝吐一浊气,认命般缓缓闭上睛。
苏儿眸光一暗,糯的声音暗哑至极,嗡嗡的,带着的哭腔。
“想死?早了。”
蜿蜒的长廊、廊吊着的红喜灯、院里迎着寒风绽放的腊梅、痴缠的喜佛,还有布置得典雅致的婚房......分明和从前一样,又似乎不一样。
“陆哥哥今后都陪着你,再不离开你。”
陆哥哥的过去那般惨烈,自是极端。他将她送或是为了复仇、或是为了名正言顺地登基,或只是单纯地让她离不开他。
他凝视着老皇帝的目光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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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他们的名字!”
安国君府是他们曾经的家,偶尔可以回去小住,散散心,但也得等到局势稳定,他能得空来。
“陆哥哥,儿,儿自己来。”
那也是陆满庭儿时生活过的地方。
陆满庭幽邃的眸光微顿。
陆满庭将苏儿抱去了隔的浴室,将她温柔地放在凳上。
“大军还有一日京城。明日的黄昏,我会打开城门,亲自迎接大军城。顺便把你的人挂在城墙上,以示庆贺。”
心尖尖疼,疼得没了他的勇气。
他上挑的丹凤深邃,白净的额间散落几缕飘逸的黑发,吐的每一个字符似被砂砾过,音沉沉。
偌大的黄花梨浴桶里泛起腾腾气,玫瑰花随着飘的浴起层层涟漪。淡淡的玫瑰花香氤氲着汽,打湿了苏儿低垂着的卷翘的长睫。
曾经,她是多么想听到陆哥哥这般的承诺,可真的等到了,为何她的心却痛得厉害?
明明知答案的,她究竟在奢盼什么呢?
陆满庭的唇线抿得死死的,周的气息又沉又冷冽。
她不该怨的、不该恨的。
“这几日儿受委屈了。”
陆满庭一把掐住老皇帝的颌,掰开老皇帝紧咬的唇,冷冷。
总归是要和他住在皇里的。
他的动作轻柔,像是很怕碰到她手腕和脚腕上的伤,用了巧劲,震碎了繁琐的服饰。
苏儿的眸泛起一丝痛意。
他揽住纤弱的她。几日不见,她清减了许多,本就没几两的纤腰,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断了。
这句话几乎穷尽了苏儿所有的力气。
“你个孽畜!朕是你父皇,是你亲生父亲!你会遭雷劈的,会地狱的!”
老皇帝忽地笑了,嗤:“难怪朕一见面就喜你。儿啊,你和朕一样,都是个狠人啊!”
隐姓埋名十五年,费尽心机、心竭虑地接近他、讨好他、博取他的信任,再架空他,就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陆哥哥是不打算带儿回安国君府了么?”
“儿先委屈几日,等慈宁翻新过了,再搬去。”
满庭的命,是这么多人换来的!
她难受地呜咽,一声声颤动的哭泣,压抑了哀婉,凄又可怜,令人心碎。
那便是不能了。
他从怀里拿一张织着荷花的绢,轻拭她粉颊上的泪滴。
输给自个的儿,似乎也不是一件太难以启齿的事。
苏儿弥漫着的泪更了。
陆满庭用曾捆过母后和儿的铁链,将老皇帝的手腕和脚腕牢牢钉死在地上,摆成他折磨儿的姿势,了对方的位,让老皇帝无法咬自尽。
“等我登基后,儿便是皇后。你若不想住在慈宁,随便挑一殿,住哪都行。”
慈宁是历任皇后居住的殿。自打皇后娘娘了冷后,便一直闲置了多年。
陆满庭将她上的衣一一褪去。
陆满庭握着她纤腰的大掌狠狠一抖。
大红的狐裘披风、对襟的粉袄裙、粉的粘靴、白的足袜......苏儿护住单薄的小衣,蹙紧了秀眉。
泠泠的目转着凄楚,蝶翼般的长睫凄凄轻眨,大颗大颗的泪就这样砸来,砸在陆满庭解她衣领盘扣的手背上。
可她疼。
老皇帝涣散的瞳慢慢有了焦距,隔了一会儿,似乎才明白陆满庭的意思。他怒骂。
陆满庭不理,抱着苏儿大踏步了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