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仍旧埋在她的肩颈，他闷声：「沉哥，我已经好久都没睡好了。」

        他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我真的害怕，害怕还有人要离开，害怕还有人要骂你伤害你，害怕跟他们太亲近……」

        还太年轻，也还没准备好接受这社会的残酷，少少几个粉丝的脱离，就像天垮一般令他痛苦，她们攻击的言词，就像一针，密密扎心里。

再偷偷躲起来难过。」话说至此，姜筠昭微顿，手一翻，掌心轻他的脸颊，拇指指腹轻柔摩娑，「你总不跟我说的话，我要怎么抱抱你，安你？」

        他曾受过的伤，她无法替他承受，痊癒也尚需要时间，可陪着他这件事，她能，也会。

        她未语，他便继续倾诉，嗓音里夹杂着明显的哭腔，声音微颤，语句断续，毫无逻辑。

        --

        红了半天的眶，忽然就再承受不住泪的重量，满溢的泪珠顺着脸颊，落在衣料上留痕跡。

        「我……很害怕。」

        他茫然无措时，回首就能望见她。

        「我明明是想保护你的……我、我想让你知即使我年纪比你小，我也能够成为你的依靠，可结果，还是你站来保护我，还是你替我解决……」

        闻言，姜筠昭轻轻笑了。

        压抑已久的恐惧，终在这一刻寻到。就在自己喜的姑娘面前，楚念笙颤声示弱。

        他的痛苦以及茫然无措，在这一刻，一览无遗。

        楚念笙倏地抬手紧握姜筠昭摸他脸颊的那隻手，力大得似溺之人紧抓救命浮木。

        用空着的那手抹去颊上的泪，姜筠昭了鼻，倾抱住他。

        她所想的也不过就是，他哭泣时她能抱着他——

        「我知她们可能会去私讯你骂你，但我不敢跟你确认，我怕你觉得我是个麻烦，给你招来谩骂与指责，怕你因此让我你的世界，从此别再打扰你。」

        良久，楚念笙才逐渐平静。

        无论表面上装得多、多无所谓，他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他说得断断续续，姜筠昭却听得明白。

        「是我先错认你是男生，导致后来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也是我先喜上你，每天缠着你跟我一起吃午餐，又在交往后黏着你不放，去哪都想跟你一起，才会让人有机会拍到我们的照片。」

        泪打溼了姜筠昭的衣裳，她却不在意，手始终轻柔的拍抚在他背上，一又一，像是幼时母亲安抚哭泣的她时一般温柔。

        宣洩至此，楚念笙再说不半个字来。紧拥着姜筠昭，他无声哭泣。

        说到最后，楚念笙呜咽声。

        「明明是从直播开始就支持我的人……她们给我送过好多礼的……其他事都好说，为什么偏偏让我别喜你……这阵我一直在想，其他人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会不会其实早就对我厌烦了……直播怎么会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

        「所以我来陪你了呀。」

        不至血，却始终疼痛难耐，时刻提醒着他因何受伤，让他难以忘怀。

        「你说不是我的错，可这些事，确实都是因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