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霖在第三天找到了一份工作,淮海市是H省的冷门小城市,有自己的码头,但客运比较少,大多以渔船作业为主,许霖会用电脑,就在码头给往来船只排进港时间表,时不时还可以接待一下外国游客,做做翻译。
他就这样过上了朝七晚四的生活,许雾心疼他辛苦,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饭都是做好的,早上也做过,但被许霖明令禁止了,他都是煮两个鸡蛋或者在楼下买个包子。
时间久了,附近邻居也都知道这层搬进来两个人,这天两人买菜回家,遇见了隔壁的大娘和他们打招呼。
“小两口下班啦?”
许霖制止住许雾,微笑着点了点头。等回家之后才和她说:“这样也好,叫外面都以为咱俩是一对小夫妻,万一哪天有人查到这里,也比较保险。”
许霖一边工作,一边打听着哪有做人流的黑诊所,这年头国家管的太好,不正规的诊所都没有生存空间,可他们俩不知道许雾怀孕几个月,不敢再拖,只是一直没有消息。
码头附近的吃食卖的贵,见同事都是自己带饭或是家人送饭,许霖本想早上带,但许雾不想让他吃凉的,只说自己中午给他送。
这样一来,许霖同事也都知道他有个小媳妇儿,见他们打趣,许雾尴尬的笑笑,着急忙慌的走了。
许霖听着同事揶揄,灵机一动,凑近问一个大哥:“张哥,你知道哪儿能做人流吗?”
张哥露出惊讶的表情,随机意会的点点头:“还没结婚呢?”
“是,她岁数太小了,我们不敢去大医院,害怕她家里人知道,张哥是过来人了,认识哪里能做吗?”
张哥还真的知道,推荐了许霖一个地方,可以做药流,许霖带着许雾去了一趟,连吃了三天药片,孩子就没了。
看许雾疼的脸色惨白,许霖含着眼泪给她煮红糖水、敲邻居的门学做鸡汤,养了半个多月终于有所好转。
今天许霖休息,牵着许雾出来走走,她好多天没出屋了,人总得晒晒太阳。正好碰见了邻居大娘,大娘看着许雾的脸色好了不少,问道:“傻姑娘,做小月子了吧。”
见许雾脸色不好,大娘拍了拍她的手,“大娘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你们啊别仗着自己年轻就败坏身体,到了我这个岁数才后悔。这次小伙子把你照顾的挺好的,后面也得跟上,硬的别吃,鸡蛋小米粥红糖都是好东西,争取天天早上别落下。”
许久没感受过妈妈式的温暖,许雾点点头,眼泪差点落下。
“他比你大吧,还得是大了才会照顾人,听你管他叫过哥。”
许雾脸色一白,还好大娘并没注意,和许霖对视一眼,没坐多久就上楼了。
门一关,许霖听着屋外安静,才说:“咱们这隔音太差了,哪怕是在家,以后你都不能叫我哥,我们也不能叫名字。你叫我老公,我叫你媳妇儿,我工作的时候用的是沉俊辉的身份证,你别记错了,我是沉俊辉,你是李爱月。”
许雾只觉得有些不方便,但是又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点点头。想着叫老公也太尴尬了,打算尽量不叫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许霖总是把媳妇儿挂在嘴边,许雾只当他是想让自己赶紧熟悉,顺便在外人面前演一演。
直到那天又去给许霖送饭,正好赶上其它同事的媳妇儿都在,大家起哄,让这几个人一人香一个,许雾本想找个借口开溜,没想到许霖呵呵的笑着,一口亲在了她的嘴唇上,响亮的“啵”了一声。
其他人哈哈大笑,叫好着“还得是辉子”,许雾落荒而逃。
许霖下班回家的时候,她还在那生着闷气,连饭都没做。许霖开门进屋,将一兜草莓放下,先去哄她。
“老婆,怎么了?”
许霖叫的越来越顺口了,许雾今天思索了一下午,细细想来,觉得果然还是不合适。
她严肃的看着许霖,说:“我想了想,这样不行,我们毕竟是……”
话音未落,就有孩子从门口跑过,许雾紧急的闭嘴,好在没让别人听见,也觉得后怕。
“你看”,许霖轻轻拍着她的头,“还是要小心些,我知道你不习惯,但是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上班,你做饭,等过个两三年,我们就回家找爸妈。好不好,老婆?”
许雾还是觉得不妥:“如果爸妈知道了会怎么想呢?怎么和他们解释这一段……”
“等你们稳定下来抱个大孙子回去就好解释喽”,邻居大娘笑着敲了敲门,将一碗红烧rou放在他们窗前,“我炖的红烧rou,刚出锅,给爱月来一碗尝一尝,坐完了小月子得吃点荤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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