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昏后,覃翡玉跟谌辛焕谈完来,他衣冠整洁,神清气朗。我坐在长廊上看日落,在他到我这两三步的距离时,我转过去跟他说:“我好像喜上谌辛焕了。”
“就是觉得他不太一样,之前宁诸蒋昭夸他我还不屑一顾,可如今沦落至此,也只有他真心待我好,不迫我。他说如果我不想陪你,可以不去,但我不想让他失望。”
蝉树在鸣,他负手在后,看着我。我从他神中读来,他不信。
“那是还没遇到好人!”
“……否则我怎么这么在乎他如何想我。”
什么梦呢。谌辛焕所求之大,不可能考虑这些。
不当心“说漏嘴”,就细数起他的冷漠无,比如拿我当猪绑,绑了放在别的男人床上,比如他不把我当人好好对待……我说“别的男人”,他轻轻皱了眉。
-
虽然我着急解释,着急到爬到他上,跟他面对面坐着,他也没推开我。
他好似变得很有耐心,坐来,跟我慢慢深究这个问题:“你从哪里觉得?”
他无声地笑,笑得弓背向前,屈手肘放在膝上,扶着额。
我叹气:“他说我扮可怜一,你才会同意。”
“你不是最厌烦男女之?曲颐殊。”
他好到挑不病,伪善到完无瑕,慷慨散播份,人人都欠他一。
还有被他陷害又救了的蠢人。
但她可以无波无澜地说那番话,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人靠横栏上手掌交迭,再把脸颊枕上去,这样我就可以不去看他。
“帮你什么?”他问。
如果我说他不好,谌辛焕会罚我,陆均会骂我,宁诸会反驳我,蒋昭会讽刺我,但是所有人都可以说我的不好,也没有人为我说话。不该讨厌他吗,我讨厌死他了。
我说:“你帮严庭艾追求谌暄,还帮殷孝楠设局骗取她的心,你不是最擅长这些,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反正我不会对他产生,他痛苦还是难过跟我一关系也没有。”我捧起他的脸,“你就让他喜上我,行吗?”
覃隐
“轻而易举,如何轻而易举?”
反观覃翡玉,他有一种与生俱来受喜的质,走到哪儿都受迎。
为什么她不像别人那样,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就说“我很无助,请你帮帮我”,需要别人
“行。”他说,“但你不能跟他有肌肤之亲,尹辗那边不好交差。”
为什么,因为覃翡玉是男,我是女?
他还是笑着:“谌辛焕好在哪里?”
“先给他设局,安排他受伤,再刚好我救他。”还有,“他容易生病,你就让他真生病,然后我去照顾他,日久总能生吧。”
他不笑了,但也不作声。我回过去看他,“你帮帮我好不好,覃翡玉?”
我很烦躁,“他又吃不了什么亏!不拿他吃亏的是我!”
有着先前他给我的好印象打的基础,到睿顼王府第一看见笑意的他都觉得霎时喜。也许我也可以跟这样的人交朋友,不,能跟这样的人交友是我的荣幸。
他反倒平易近人:“所以你就想用男女之让他对你好?”
“好,他是好人,全天不可多得的好人。”他倚靠在后。“我又为什么帮您呢,通过这种陷害或骗取的方式,你是我朋友,他不也是我朋友?你怎知兄弟义没大过你?”
他赠给覃隐宅邸车,邀他山中对饮,湖河泛舟,借他安立命的本钱,还资收清亮老曹等人覃府仆,时至今日,他依然有菩萨低眉,挤弱扶倾的名。
由他医治的病人,受他帮助的穷人,有求于他的大人。
人都宽厚以待,与尹辗是截然对立。在覃翡玉因横谋逆之事被尹辗摧残抛弃,众叛亲离时,是他看到他的不堪落魄,拉他一把。
“不知,”我很惆怅,“有时觉得他跟我父亲很像,我父亲不也曾绑你跟我成亲?那都是为我好,是我不懂他的心思。”
然后,得到的是这样的对待。
因为,女人是取悦男人的工,这是他跟尹辗的共识,还是全天男人的共识?
他笑声:“什么?五花大绑的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