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他以为他好了。
「没事就好。」段飞说着轻吻他的手指。
艾薰对着镜皱眉,镜里的人也对着他皱眉。
昨晚段飞难得早早班回来,两人吃过段飞带回来的晚餐后就一起去浴室,纯泡澡。艾薰笨手笨脚地帮在浴缸里的段飞洗发,洗完后,艾薰坐在段飞前和他一块泡澡。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艾薰走回院长室时不经意看到烟室外阴暗的天空,他想,十一月真的太难捱了。
他会着睛说好,然后等到段飞门后,再衝浴室对着桶吐到泪鼻齐飞。
现在看来,不过是假象,如同覆盖在肤的伤,其实并没有痊瘉,只是看不见,静静地腐烂着,等待被揭开的那一天。
如果没有他,他妈妈就不用受这么多苦难,或许可以找个真心她的人,生个一儿半女地过着幸福满的日,跟那首儿歌一样。
飞衣服的觉,这让他到十分安心。
就像他没有办法去他妈妈的灵堂一样,他也没办法阻止他外公外婆搬走。
然后,他的伤又被包得像重伤一样。
段飞手环住他,巴搁在他上问:「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刚才也吃得很少。是不是真的都要我盯着才肯乖乖吃饭呢?」
即使他们弃之如敝屣地对待他,他也找不该恨他们的理由,反而觉得他们恨他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给予他另一半血的人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早就没事了。」艾薰囁嚅着。
艾薰心里一颤,觉得既幸福又愧疚。
如果有如果,那他也就遇不到段飞了。
晚上有段飞床,他久违地睡了个好觉,醒来时,段飞已经门了。
虽然他回到家的时候,段飞往往还没班,但他知会有人在夜深时轻手轻脚地上床,将他抱在怀里说晚安。段飞太累了,没注意到他装睡,他会等到段飞睡着后,转在黑暗中看一整夜段飞的睡脸。
段飞低低笑了两声说:「好吧,看在你说好听话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又瘦了的事。再忍耐一,等忙过这阵我再为你一桌你喜的菜。」说完后,他反手握住艾薰的手,举到前仔仔细细地看之前被烟到的地方,然后轻咬一:「看起来没大碍了,如果再不小心到,你就等着戒烟吧。」
*****
他很害怕,他的世界又只剩他一个。
他照惯例吐完后,对着镜发呆了好一会,才开始刷牙洗脸。
艾薰这边好一,他的职位比较特殊,算是欧阳啟程私人聘请的助理,他平时只要跟欧阳啟程门诊,以及理一些文书工作,并不用和其他医护人员轮班。
他吃得好也睡得好,只要段飞在,他也不会每日一吐。
有时候他会偷偷地庆幸他顽地留在他妈妈肚里,庆幸完他又会陷自我厌恶,他的存在带来那么多泪和伤痛,甚至是他妈妈的死亡,这样的他怎么可以享受幸福呢?太自私了。
今天他休假,他应该去找裴清越报到,但他不想去。
段飞起床起得很早,他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段飞来回走动的声响,段飞门前会卧室跟他说:「早餐放在桌上了,记得吃,闹鐘响了就起来,别赖床。」
艾薰站在客厅里,一次觉得这间公寓太大、太空旷。
段飞不在,整个屋空盪盪的,太安静了。
日一天一天过,段飞依旧很忙,快到年底,他们公司各个门开始准备年度结算表和营运报告,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
他失眠得严重,却不打算吃安眠药。因为,没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卫浴传来的声,他会很心慌。
但他本吃不,常常分成两餐才能勉吃完。
聂楚楚之前问他,会不会恨她,他说不会,是真的不会。
早餐是段飞的司机送来的,他的公寓没有开火的工,段飞司机来接段飞去公司时,便会带早餐来。
他不想去裴清越那边,也不想留在
那天艾薰在回家前拆掉绷带了,他心想段飞回来时他多半已经在睡了,应该不会发现才是。没想到,段飞上床抱着他时,一摸到他的手便发现有伤,当打开檯灯拉起他的手查看。他只能假装被吵醒地问怎么了。
「唔,」艾薰玩着段飞的手指,糊地说:「没有啊,就是觉得外面的东西没你的好吃。」
艾薰一直认为能认识聂楚楚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因为聂楚楚的关係,欧阳啟程才会对他照顾有加,然后,又因为欧阳啟程的关係,他和段飞有了连系,他遇到了他的幸福。
段飞曾经问过他,会不会恨他外公外婆,他说不会也是真的不会。
这是裴清越建议的,他适合规律且单纯的工作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