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们穿破的鞋，都往她家里扔，这里住着破鞋的祖宗，徒徒孙来这儿，正对路儿。”

人们就拍手称快。

        杜太爷黑着脸走过来，拿戒尺指着珍卿，厉声说：

        幸亏没人命，但被扎伤的两位，都不依不饶，紧持要把邵寡妇送官。

        崔胖虎的娘，还特意带了剪刀，逮着空隙，把那邵寡妇的发，剪了一个稀巴烂。

        “你这一阵，总在外面闲晃，我念在你病才好，没有你。

        这杨家湾的三老爷，就是姑的三儿，杨若兰的亲爹，珍卿叫她三表叔的那位。

        “臭腚的贱货，当biao上瘾是吧？老的小的，你想一通吃啊！哪天不叉开卖x，你连公狗都扯被窝里……”

        更何况，她对自己的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嚣张到谁都敢诬蔑、挑衅。

        珍卿听说是这样，那招待客人的重任，就落到了她的上。

        珍卿微微侧过，咬着牙昂着脸，就是不吭声，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

        崔胖虎的娘，撕扯那邵寡妇的衣服，把她扯得衣衫不整。

        这一天向晚的时候，珍卿从南村回来，算不上特别兴，但也没觉得有啥负罪。

        得了这么多好东西，珍卿更是满心的喜。她那讨好哄人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落。许诺等她长大了，要怎么怎么孝敬长辈，哄得三表叔眉开笑。

        一直没见杜太爷，她就问三表叔，他祖父没在家吗。

        看客们哄然大笑，都在那拍手叫好。

        三表叔笑看着她，要是她嘴里没在咀嚼，手里没拿着半块莲花酥。她这个姿势，倒是大义凛然的。

        这一会儿杜太爷不在，三表叔悄悄跟她说：

        这些东西里有两本书，孔颖达注释的《秋左氏传》，和最新版的《熙成字典》，还有不少从市里带来的吃。

        上回在杨家湾，说给她带的那本画册，今天他也带来了，晚一悄悄给她，免得被杜太爷看到。

        他问她的况，又问新找的厨娘怎样，还问起她在启明学考试的景。

        暗想，针对邵寡妇的计划，今天刚刚到成功，难不成杜太爷就晓得了？！

        珍卿了家门，大田叔告诉她，杨家湾的三老爷来了。

        杜太爷咬牙切齿地说着，手里舞着他的竹戒尺，在桌上砸得啪啪直响。

        她就像个小丫鬟，一会儿给表叔斟茶，一会儿亲手摆放心，又觉得这正屋里冷，去跟大田叔说，让他提个炉来烤火。

        之前找学校的事，三表叔一直上心，她正想好好谢他呢。

        “你要是自己招认，我还少打你几板。你是敢嘴不说，你看我不打死你！”

        她像个小喜鹊似的，叽叽喳喳，地忙活。

        她没有孩，亡夫给她留一份家业，也够她吃一辈。

        这份招待长辈的乎劲儿，让人看着确实喜兴。

        “我嘱咐你的规矩，你都忘到狗肚里了！背着我，你啥事都敢了！

        也许她有心理疾病，也许她也受过不公待遇，但这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

        她一边扯着邵寡妇的发，一边狠狠在她脸上嘴巴，咬牙切齿地咒骂：

        珍卿看见他手里，还提着一戒尺，立刻发炸，心里发慌。

        剪完了邵寡妇的发，还把她的鞋也剪烂了几双，扔到院里和房上，向看闹的父老乡亲们发起号召，说：

        “你这没记的混账东西，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胖虎娘嘴里，不停地倒污言秽语，那脏话真是不堪耳。

        那个邵寡妇也很彪悍，一听见这话儿，突然发起狂来，夺过胖虎娘的剪刀，把暴打她的两个女人，都扎伤了。

        三表叔劝她别忙活了，把给她带的东西拿来看。

        然后家说有人找他，杜太爷就去了。

        珍卿哒哒哒跑堂屋，见三表叔一人坐在那喝茶，她就过去先大声问好，然后细致地嘘寒问。

        两人吃东西说话正兴，忽听门有动静，门被从外面推开，杜太爷沉着脸，怒隐隐地走来。

        三表叔说他不清楚，刚才杜太爷在这里，陪他说话。

        邵寡妇行为放，并非是被人迫，也不是为了生计。

        他拉着她在一起坐，把带来的心打开，招呼着她吃。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是崔胖虎的亲外婆。

        珍卿一听，顿时喜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