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向来稳而准，刚才直接刺穿他的心脏。因此，他说完这句话便停止了呼。

是正常的。他是清醒地背叛我，清醒地传播瘟疫。

        我回看去，那是一把枪。

        他认了我，吐着血沫：“你收纳了我，却拒绝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染了诅咒，你派我的小队’清理’她。沈顾问，我不该恨您吗？”

        “所以，烟花并不能传播【丢手帕】诅咒？”我问。

        只是也更可恨许多。

        因为我曾觉得，无论是杀人还是自杀，都只是有效的“解题手法”，只要执行，事变回迎刃而解。

        第44章  少年

        我见过一些这类人，怪往往还需要通过他们传染更多人，所以会保留他们的分意识，让其行为表面如常，才可以长期混迹于人堆。而等时间长了，被染者才会逐渐混淆自意志和怪意志。

        “为什么？”我问。

        “沈顾问，您还真来了这儿。”少年后还跟了几名守卫队成员。

        他让他们停，独自面对我，一脸胜者的得意：“你也不过如此啊。几支烟花就能引来。‘它们’和我说时我还不信呢。”

        我想救的人，或许并不需要我救。

        左双瞳，右正常――怪控制了一半他的意识。

        我想保护的人，也不一定需要我保护。

        我素来自信，又行事果决直接。即使在准备自裁时，意志都没有分毫动摇。

        有一瞬间，向来目标清晰的我竟不知接来该何去何从。

        但直到这一刻，我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忽然有了种不安的惶惑。

        答案是，我的确不确定。是啊，一个自幼封闭冷漠的人，怎么想得到正常人的亲缘理，再刻意安抚？

        ――它们？

        那么，他指的“它们”毫无疑问就是怪了。

        他不再是低眉顺的模样，脸上也没有故意敷上白粉让肤苍白，而是本来的黄肤，尾还有一手指长的伤。

        我怔住了，忍不住真的思索他是否会接到截杀自己亲人的指令。

        执枪的是那名少年……那名曾妆扮成裴追，闯我卧室的少年。

        我自以为是个正义凛然的献祭者，但却从没想过，换个版本的故事，我有可能是其中的……怪。

        少年一愣：“丢手帕是什么？传播什么？”

        我凝定心神，剥离开刚刚那瞬纷杂弱的绪，安静地观察这少年的瞳孔。

        ――直到，什么东西抵住了我的后心。

        他不再刻意模仿裴追，而是纵容自己癫狂混乱，看起来反倒比那时候顺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