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接过烤棉花糖，深了一气，“伊雷·哈尔顿。以后未经允许，禁止随便读心。”伊雷笑了。

        “发前你怎么不买？”雪莱问。

        雪莱低着，三五除二把烤棉花糖全嘴里，木棍往篝火里一扔。

        帐篷隔绝了寒风与夜，把他与伊雷包裹在同一个小世界里。

        夜以后，伊雷熄灭了篝火，以免火星溅落在帐篷上发生事故。

        太近了，近得人心里发慌。所有的官都在帐篷被拉上的那一刻忽然放大，伊雷的呼声、指尖与布料的摩挲声、清咙的声音，都像越过耳膜直接在他大脑中响起一般，听得他发麻。

        伊雷终于好了他的睡袋，黑暗里又响起他翻找背包的声音。雪莱实在受不了了，翻了个面对伊雷，在手电筒微弱的光芒里，伊雷的影投在帐篷上。

        “想从这样的世界里捞快乐是很不容易的。”伊雷说着，把烤好的棉花糖串递给雪莱，褐的瞳映着火光，像未经开采的原矿，“如果让烂臭的味给脏，就太可惜了。”

        明明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在同一个帐篷里，可确实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棉花糖在火苗中发滋滋的声响，香甜的味在空气里蔓延。

        “你找什么呢？”雪莱问。

        绵的糖温温，咀嚼几就全粘在牙上，甜腻的味蔓延在腔里，久久难以散去。

        伊雷停动作，坐回睡袋上，手里百无聊赖地摆着打火机，把盖掀开再合上，“没事，烟没了。”

        余烬熄灭后的白烟飘在空气里，被风一直送去很远的地方。伊雷拉上帐篷的拉锁，转整理睡袋，发窸窣的声响。

        雪莱被噎了一，“你也没跟我说啊？搞得我好像什么鬼老板一样，连烟都不让你买。”

        “得了吧。”伊雷轻笑一声，打火机又熄灭，“你都不知你当时是什么表，一副恨不得一秒就上翅膀飞走的样。我哪好意思在那种时候说去买烟。”

我觉得烤棉花糖是无辜的，愉快的回忆也是无辜的。这世界自始至终都烂得发臭，并不是从五年前才开始的。如果你现在才对世界失望，只是因为在这之前你一直被虚假的滤镜蒙住双，看不清它真实的样罢了。”

        伊雷回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神，“早上四半起床，五城开车，小卖开门的时候车都跑六十公里了。”

        雪莱蹙起眉，嘴唇又抿成薄薄的一线。伊雷忽然俯，靠近雪莱，拇指和指在他的眉之间，往两边伸展。

        这种东西从白天吃到晚上，要是不记忆深刻，反倒是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