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的傻夫人真是好骗，她赶紧松开手指，关切：“掐疼了？我找药来给你。”

        ***

        ――阿弥陀佛，罪过。

        本来几家太太小聚一块儿听戏赏花，气氛和和。宴席间行了几圈酒令，更是快闹。

        她抵着石桌坐，瑞凤里冷气沉沉的，分明是在等我负荆请罪。

        我小声说：“言辞无状，行止不端。”

        筵席还没散，夫人就在荷塘的君亭里等着我了。

        可花姨娘接连被罚了好几杯，藉着酒劲儿上来，也不知跟谁闹了角，突然掀了酒盏，拍桌一声大骂：“你妈的！”

        我把脸颊凑去她近前，“要夫人亲手打才可以。”

        她凝眉看我：“错哪儿了？”

        那一瞬，我只嗅到清雅的熏香迎面扫来，随后落在肌肤上的，却并不是一记耳光。

        可临去前，她又望了一婵娟：“打明儿起，你不用伺候她了，还是回老地方去。”

        第三桩――言辞恭顺，动静有法。

        她说：“怎么罚？”

        可我偏要对她撒起来：“掌嘴我认了，不过……”

        她微微偏过脑袋，等着看我自己责罚自己。

        花姨娘这一声喝骂，整个花园都静了来，我娘的柳叶眉也蹙了起来。

        ……拧得我的心尖儿哎，几乎快化成蜜浆了。

        她被我的涎赖脸欺得无奈，犹豫着敛袖抬手，不知该往脸上哪一落掌。

        须臾间，她的纱袖往拂落，我也不自觉地闭上了睛。

        她一时半会儿未转过神来，我歪过笑眯眯看她，摸了摸脸上的脂印：“这，就不疼了。”

        我假意闹脾气：“不要！”

        我觉得，她几乎没用什么力，但我还是捂住半边脸庞，惨兮兮地乱叫：“哎哟，疼疼疼疼――”

        我只能吞吞吐吐她立的规矩：“掌……掌嘴。”

        她有失措：“那……”

        ――她只用微凉的指尖，小心住我的脸颊，满带着怜与不忍，温温柔柔拧了一。

        我腆着笑脸装乖：“夫人，我错了。”

        端阳节那天，不意外，花姨娘又惹事了。

        我斜看她不备，四周莲叶接天也不见旁人，猛一探手托住她的颔，又把自己的侧脸送上去。她的樱唇来不及避让，结结实实吻在我的脸上。

        “少来。”她端庄的眉里多了一丝得逞之，“你不需要。”

        ***

        婵娟应了声“是”，可我没了婢女，自是大不乐意：“夫人！你又欺负我……”

回折梅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