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从砖里涌，一丝丝爬上她与她的足踝。

        一辆车从山路上辚辚驶过。

        荒山里实在简陋，她手忙脚乱伺候赤练蛇产一枚蛇。巳娘近千年没生过了，经此一遭疼得直掉泪，温苓很是心疼，就先抱着她安了大半会儿，才空来收拾那颗蛇，在溪边仔细刷洗净了，用罗衾裹了起来。

        岐州，深山。

        “去把无量里过的戏，再一遍。”

        “去哪里？你……什么？”兀红了脸。

        两匹被仙力牵着，很快便刹在桥边。温苓急：“很疼么？要我怎样？”

        “我们还有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这蛇孕有她一半灵血，她视作珍宝紧紧抱在怀里。可刚要上车，车里的巳娘却摆了摆手：“……扔了。”

        姑获鸟不许她狡辩，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扯来便走。

        兀轻手轻脚将门关起，转正要阶，面前一无声无息的鬼影差吓炸了魂魄：“姑获？你怎么来――”

        若用赤练甲赶路的话，她两个早该到白驹客栈了。可偏生昨夜房之后，巳娘就莫名其妙的脸很差，修为也似失散了一般，只好找辆车来慢悠悠地驾回去。

        “仙祖，这怎么回事？”温苓见巳娘这一路没打采的，很是心疼，边给她尾巴，边后悔：“早知你事后这样难受，这房就不圆也罢。”

        温苓怎么也想不到，圆房第二天她就当了妈。

        “仙祖，急什么……”

        “唉，不要紧。”巳娘打了个疲倦的哈欠，“千八百年没有过了，不大习惯而已。”

        这贵重的车还是温长安送的，说是补上女儿的嫁妆。温苓打趣着纠正他，这不是嫁妆，是聘礼。温长安倒不在乎是嫁是娶，他只是兴女儿和神仙重归于好，自己又能跟过路的街坊邻居了。

        姑获鸟意味深长一眨：“你有几个娘呀？”

        途径一清溪，车正从桥上驶过。巳娘忽然皱起眉，脸也白得不堪，捂着肚连声叫痛：“哎哟哟，停车，停车！”

        巳娘从到尾都化成了蛇形，虚弱：“我……我要生产。”

        “扔了？”温苓愕然，“这是我们的孩儿，扔她作甚？”

        “戏？”姑获一闪站到她面前，绒绒的羽翼围住了兀的退路，秀妙的双燕眉几乎抵在她额心的珠坠儿上，“和她是戏，和我……也是戏？”

        兀嗫嚅：“你别多心，只是戏而已。”

        “不……不是……”

血的丹唇。

        她与她唇吻厮磨，笑得温柔又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