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泠如惊弓之鸟一般抬起，惴惴不安地问：“什么事了？”

        “近日雪大，城里的商贩趁机给粮和柴火涨价，三司将里储存的拿去低价卖，太和谢衡之本也是今日要去看看况的。”沈舒方说，“但临行时谢衡之被叫了太一议事，阁大臣和六尚书都在，至今还没来。”

        又觑了圣上的脸，补充：“想来也并非挪不钱银。”

        她朝里探了探，大声：“夫人，是太妃娘娘来了。”

        想到早上谢衡之离开时沉重的脸，亦泠很难安心来。

        今年虽然本就是多事之秋，可论轻重缓急，谢衡之必定是因为联姻之事才赶去里的。

        这一，曹嬷嬷和锦葵也装聋卖傻，不愿告知实。

        谢衡之还想说什么，圣上却三两步走了台阶，直接站到他面前。

        亦泠满脑想着自己的生死大事，面前的午膳一未动，早就凉了个透。

        耻辱便罢了，她自小生惯养，连庆阳那两年都差儿要了她半条命，怎么受得了胡的气候？

        此话一，犹如雷霆瞬间划破寂静的夜空，四人心颤颤。

        “至于国库。”他看向底一人，“亦尚书怎么看？”

        圣上的答覆也一字不改：“蜀地栈可以暂缓，六合山的观倒也不急在一时。”

        总不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被送去胡联姻。

        沈舒方连斗篷都没来得及摘，直直看着亦泠：“我也是来问你的，怎么，谢衡之没跟你透什么？”

        主仆俩的目光在这时冷不丁对上，曹嬷嬷的神明显闪躲着，帮着捧起一碟青菜便想走。

近年来大梁各地患不断，灾害频发，今年冬日也奇冷，想必明年收成定会大幅消减，国库的况并不乐观。”

        再说胡王已经年过六十，比她父亲还老，若是过去联姻肯定是要真夫妻的，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站在圣上面前的谢衡之也眸光微动，思忖片刻后，垂首：“臣明白了。”

        脱斗篷又喝了茶，才继续说：“哎，他倒是沉得住气。”

        被名的亦尚书汗浃背地站来，看了谢衡之，说：“待臣回去合计合计……”

        雪后的天气总是更冷些，谢府宽绰，仆又少，不忙的时候常常听不见丁儿动静，仿佛无人之境。

        曹嬷嬷默不作声地带着人走上来，打算撤去厨房温一温。

        亦泠心里越发紧张，等人一来，她也忘了行礼，开便问：“娘娘，可是有什么消息？”

        亦泠就像一只连挣扎都没得挣扎的鱼，上悬了把刀，不知何时落。

        天这么冷，沈舒方这个时候过来想必也不是带着好消息。

        “且蜀地栈在建，京苏漕运尚未完工，六合山的观才挖了基床。即便有胡相助，也实在不是北伐的时机。”

        要是能听到什么消息，沈舒方也不至于亲自跑这一趟了。

        亦泠摇：“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亦泠又摸不透他的态度，不知他到底什么打算。

        第46章

        “他向来如此，我也无法。”亦泠焦急地说，“娘娘在里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圣上便又把目光放回了谢衡之脸上。

        “大梁开国至今从未开疆拓土。若今朝得以攻北犹，”他抬手，拍在了谢衡之肩膀上，“瑾玄，你就是大梁第一个异姓王。”

        沈舒方一路赶过来也受了冻，一时间没力气说太多。

        谢衡之紧抿着唇，又：“圣上就不曾怀疑胡用心不良吗？举国相助，竟只是要一个女人？”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冲冠一怒为红颜并不罕见，且胡乃蛮夷之地，想迎娶天大才教化百姓，倒也有可原。”

        与风起云涌的太一不同，此时的谢府平静得有些诡异。

        这些话，其实刚刚已经有人说过了。

        闻此言，圣上依然声不动。

        来的却是外院一个小婢女。

        她思来想去一上午，总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