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四娘没从丈夫嘴里打听到什么消息，又实在好奇，就问起了亦昀。

        等亦昀跑完了，亦泠也将柜台收拾规整了，和秦四娘了别，便跟着亦昀一同步行回家。

        更无法相信会站在当街的柜台里，外人来人往，她专心致志地记账。

        随即便岔开了话题。

        “噢……”亦昀看了桌上的菜，说，“就是有些慨，刚来的时候吃你一顿饭我得上吐泻三天，后来勉能，现在吃起来，居然还有儿大厨那意思了。”

        “没听说啊，我不清楚。”

        怎么觉他今日总是言又止的。

        又叮嘱了她不要耽误时辰，秦四娘便离开了岐黄堂。

        “啊，没怎么啊。”

        等秦四娘不再提了，他才回过，去打量亦泠。

        而且她想到现在的北营多半也不放人去，送货到门便算是交了差，她就还是先去看看自己的姑母吧。

        她了手，端起碗便低吃起了饭。

傍晚很，晚霞似火，仿佛在西天燃烧，将破旧的房屋照得红彤彤的。

        屋里只有弟两人，四又安静，唯独偶尔的犬吠打破宁静。

        第二日一早，亦泠刚到岐黄堂，秦四娘就急匆匆地从后院里打帘来。

        如今亦泠住在岐黄堂东面的一个村庄，就靠着赤丘北营，人家大多是营里士兵的家眷。

        两人装了满满大几箩筐的鞭，固定到了推车上，便一同往北营去了。

        北营距离岐黄堂将近十里路，单程一趟得半个多时辰。

        亦泠简单了几个菜，坐来时，天已经黑了。

        好吧，还是原来那个。

        “里看不见一活儿啊？”

        房屋不大，只有三间屋，去年才修整好。但院里那棵榆树却有百年之久，枝苍劲古朴，三四月的时候，细细小小的紫褐榆树花结在枝，可以摘来榆钱饭。

        “最近营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人要来啊？”

        革制品重量大，军需供给的数量又多，平日里都是由小鲁负责搬运。

        她从容地垂着，一笔一笔记账，偶尔发现不对的地方，皱皱眉，很快就明了，又兀自，多批注上两笔。

        亦泠却还是对他存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亦泠一答应，“你路上小心儿，秦阿娘肯定没事的。”

        亦昀立刻扒拉了两饭。

        说完又吃了一羊，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余晖洒在她淡青的布裙上，勾勒一圈淡淡的金光。

        时候差不多了，小鲁也准时到了岐黄堂。

        亦泠今天忙了一天，回来又厨饭，这会儿饿得饥辘辘，没心思跟亦昀闲话，端起碗就开始吃饭，连都没抬过。

        往营里送军需这种事，秦四娘向来是亲力亲为，若非实在忙不过来，一般不会让亦泠一个独女往军营里去。

        吊儿郎当的亦昀听见这话，神僵了僵。

        亦泠却不动了，上打量他一。

        换作小时候，亦昀绝不会相信自己会心甘愿地穿上布衣裳，放弃了满珠翠，只一木钗挽住青丝。

        -

        “阿泠，今日有一批鞭要送去营里，等会儿小鲁来了你跟着他去吧，我姑母又病倒了，我得去看看她。”

        “行。”

        直到亦泠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她问。

        所以亦昀频频看向她，几次想张，都不知如何启齿。

        亦泠放笔，朝亦昀看过来，“赶紧过来把这些货搬去后院。”

        “……噢。”

        亦泠则一个人站在柜台里，拿起了手边的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