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扭了扭坐在鼓凳上的小屁，摇晃脑地装傻。

        他爹很安静地在吃饭，装得还像那么回事儿。

        而那个人与他同父异母，就住在紫禁城，每日受着百官朝拜，他要想复仇，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

        肖彻并未料到会在今日毒发，与上一次的时间间隔虽长，但很明显，疼痛加倍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双看不到她，只能受到她在自己怀里，耳边是她温轻柔的声音，说的什么，他完全记不住，抱着她的手臂一紧再紧。

        他赶紧低，怕被娘亲看破绽。

        醒来时，肖彻发现自己左手确实抓着东西，却不是那株最终让他摔成重伤的枯草，而是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手心微，扣他很紧。

        梦里画面一转，是他在行攀爬训练时险些从崖上摔去，急之，他抓住了旁边的一株枯草。

        危急时刻，姜妙再顾不得男女大防，自己喝到嘴里再一一喂他。

        姜妙没有急着推开他，哪怕自己呼都有困难。

        姜妙门前，隐约听到里有说话声，等她拎着盒绕过屏风，父俩的对话突然就停止了。

        姜妙被惊吓到，一次见他喝了药还能复发，而且看样，比以往那几次发作得更厉害。

        后来，他被义父送去龙脊山，一个堪比人间炼狱的地方，开始了长达十五年的特殊训练。

        肖彻昏睡着，薄唇微抿，脸很苍白。

        姜妙起关窗，回又把房里的灯灭了几盏，只留小榻旁的一盏罩纱灯。

        姜妙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肖彻，他端坐着，是一贯的笔姿势，藏青立领袍，冷白覆绫，很绝，颌骨轮廓赏心悦目，容易让人忽略他双目失明的事实。

        肖彻了个梦，梦里回到五岁那年，义父告诉他，他的生父被人杀了，杀了他父亲的那个人，还占了他母亲，只因他母亲上有一把玄铁钥匙，那把钥匙，是打开先帝地宝库的关键。

        小宝听到这一句，抬看了看他爹。

        手才刚伸去，就被他握住，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间，人已经被紧紧带他怀里。

        “别怕，会好的。”她用极尽温和的语气跟他说：“一定有办法能让你恢复不再遭罪的。”

        等他巴搭在她肩窝昏睡过去，抱着她的双臂有所放松，她才费了九二虎之力把他拖上小榻，之后把桌上的药碗端来，却是喂了几次都喂不去。

        屋里很静，他疼痛的微声充斥着姜妙的耳膜。

        在这满是黑暗和痛苦的时刻，俨然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救赎和依托。

        姜妙总算松了气，“上次毒发是在老爷寿宴之前，隔着现在半年多快一年的时间，次应该会更久。”

        “厂公！”

        想了想，她趴在小榻上，右手穿过他的左手，轻轻扣紧他的手指，之后闭上，放心睡去。

        姜妙心好奇，“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怕一会儿再变故，姜妙并未离开，搬了个梅花绣墩过来，坐在榻前准备守夜。

        坐后，姜妙打开第一层，先把小宝的八宝饭推到小家伙跟前，这才把剩几层的盘端来，拖过一只青瓷碗，先往里盛上两勺白米饭，在往里添肖彻吃的菜，最后把碗递到他手上。

        肖彻接过时，听到她低声问，“你还疼不疼？”

        谁料刚绕过屏风，便见他坐在小榻边的地板上，额全是冷汗，双手撑地，数次想要站起来，结果又被无力给拽了回去。

        姜妙不习惯熬夜，守到丑时过便开始打架，她想睡，又怕他在自己前醒来什么都看不到。

        “好多了。”双被蒙住，他不必正视她，神坦然。

        几乎是意识的，姜妙双手穿过他腋，纤瘦的胳臂圈住他的腰，掌心却到他后背一片汗湿，显然是疼得狠了。

        临睡前，姜妙又亲自煎了药送来，想着等肖彻喝完自己就能回去睡觉了。

        力很大，箍得她不过气。

        小宝和肖彻坐在圆桌旁等吃饭。

        “是不是苗老的方问题了？”她一面说，一面把药碗搁在桌上，蹲要拉他起来。

        一碗药见底，已经深夜，外起了雾，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