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诺开车，手指在方向盘上了，心紧了又紧，禁不住她柔和的声音在耳畔，没办法抗拒。

        沉诺陪她去，在她坐填写资料时，也一同坐取笔填写。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思汝忽然说。

        沉诺转看她。

        不需太长，足够让他料理完她的后事就好。

        认真不过叁分钟。

        “嗯？”

        “在你签字确认时，我才想到，先走的人固然遗憾，可留在世上那个人才最痛苦。换位思考，我并不希望你比我早走。”

        第二天差不多时间，思汝来到同个官捐赠宣传摊位，现场登记。

        “你说，生命平常又无常，我们都是两手空空来，孑然一走。”思汝淡淡笑，“刚刚那个科普活动，最打动我的一句话是，‘延续生命的方式不止只有生育’。我们也没有自己的小朋友，日后离开了，我想，如果能留什么在这个世界，那也算是弥补了这方面的遗憾，对吧？”

        她说话轻轻，沉诺一直没回应，在她认真询问的目光，还是松了眉，慢慢嗯了声。

        思汝叹了声气，想了想。

        思汝不语，动的泪光在里闪过，在风里笑了笑，才：“那这个我就不和你争了，以后你就得多注意健康，定时检，多运动，少熬夜，少喝酒……总之，你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活得比我久。”

        思汝莞尔，见他脸缓和，又开始谈天说地：“而且说真的，搞不好我这个脑还能拿去什么科学探索，你也知我记忆力很好，小学那会儿就有人联系我哥想把我拉去研究，我哥没答应罢了。”

        思汝也，她知，他答应她的，从未失信。

        正文完。

        “沉诺，你还记得那年我哥哥嫂嫂去世时，你安我的话吗？”

而且别忘了，我自带克亲buff哦。”

        思汝摆一脸正经，“哦，那你人可真棒。”

        沉诺，“好。”

        沉诺没好气，“妇唱夫随。”

        沉诺嗯了声，“可不。”

        登记确认手续行得比想象中快，时间尚早，两人便沿着附近的公园长廊走了会儿，静静走，悠悠然，时光仿佛也慢来。

        思汝诧异，又凑近挪谕，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这位先生真有心。”

        她原本是想开个玩笑轻松，怎知看他渐渐不说话，她才意识到他真的在生气，尤其对她的最后一句自嘲。

        沉诺握紧她的手，静静：“那我努力，努力活得比你久一。”

        愿时光不负有人，任地老天荒，也能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