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能工巧匠们了，抹去了凤凰，重新画起了龙。

        “啊，那个要偷命的丞相小，江秀丽。”

        衔苍的睛竖瞳乍缩，闪过一瞬的烈烈息。

        当年花街巷中，江秀丽来颁玉的卦桌前求卦，那时，他就盯着江秀丽的手瞧。

        “阿丽。”年轻男人说，“我爹让你歇一歇，喝，吃东西。”

        “你指哪个旧梦？”颁玉笑问。

        秀丽从涂中醒过神，转望向辞吾，懵了片刻，她：“是神君……”

        江秀丽愣了好久，使劲摆着手，说自己不行，年轻男捧着她的脸说：“秀丽，你是我爹最得意的学生，这是爹专门给你领的活儿！秀丽……信我，我爹看人从不错！你将来，会像这金一样，在皇上面前闪耀！爹说了，若是家里能大启第一位廷女画师，他就是死了，也能一路笑到冥土去！”

        “是真的。”年轻男说，“皇上要盘龙戏珠的图样，我爹说了，要你来执笔。”

        她连忙了手，拉起裙摆，躬一礼：“民女江秀丽，见过神君。今日能见真龙，实属秀丽三生有幸。神君……当年之事，是我不知天地厚，是我错了，我不会再想偷命之事。”

        颁玉哈哈大笑，指着星阶：“那就让我们把从前未曾未敢的事，再续去。”

        天与神生机盎然，乃是好事，天神生机相缠时，天地之间动的新气象，就更利繁衍，无论人还是妖，相合的姻缘也比从前旺许多，夫妻也多和睦。

        “你又说这些话哄我。”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辞吾，再一转，墙上空的，辞吾神君早已消失不见。

        江秀丽忙去捂他的嘴：“休要胡说！”

        “要画的威武些！”辞吾如此说。

        衔苍沉默半晌，承认：“罢，愿同我重温旧梦吗？”

        颁玉骑着龙，抚摸着他的龙角。

        辞吾走在街上，上熠熠发光，他愣了一愣，伸手朝墙角撒了一把种，果然生长极快。

        此时的辞吾正在华京新修好的殿，新帝着袖摆，问他是否能将龙画在她后的墙上。

        “现在……”辞吾看向她，“你自己的命，可喜？”

        衔苍说了这些话后，牵着颁玉的手，慢悠悠飞向九天，至仙界，化龙。

        野花围着墙绕了一圈，引着辞吾到了一间书院。

        给龙尾巴和游云涂的，是辞吾见过的。

        一个恭喜，是恭喜她在乱世，一步一步，活了自己的命，走了自己的路。

        辞吾因好奇，就留了一阵时日，见着威武的金龙渐渐画成，只剩刷。

        他见前拿着画板，衣服上五颜六，沉迷彩的姑娘很是熟，又嗅了嗅味，终于确定就是她。

        人间的喜事，要扎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