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悦摇摇:“弈恒是我爹,但这厉鬼不是,是我爹的合心。”顿了顿,“我想,应该是我爹曾被斩断的‘天地人和’。”
公晟以借来的才气,愈发受王君喜,被立为储君。
何况公晟死有余辜,本不会成为父亲的劫气。
听它分析着, 曲悦频频蹙眉,抬起的手臂慢慢又放了。
那邪修又赠给他一符箓,且将骨埙的封印稳固一番,便扬长而去。
但,场景变了。
好在,她最终还是想通了。
这一回,曲悦全程都在思考,问题究竟在哪里。
曲悦解释:“合心有可能是自己伤过的‘天地人和’,化成的劫气,渡劫者因罪孽被困其中,无法合,正应了佛家那句因果报应。但我爹被公晟以邪术斩断‘天地人和’,冤有债有主,该找公晟报仇才是,但太可惜了,并没有……”
想的大。
呯——!
要知父亲被奇门老祖带走之后, 见惯了大世界, 最终还是选择回到华夏定居, 足见是个特别念旧之人。
若父亲是公晟,那爷爷便是古乐王,瞧着并不像坏人, 父亲为何不提?
再者,曲悦自小就没听父亲提过爷爷、家族相关,导致曲悦觉着父亲或许是个孤儿。
幻波惊讶:“你不是确定了弈恒是你爹?”
某个时间段, 为何会不知原因。
幻波不懂了:“你要杀你爹?”
由此可知,公晟在弈恒死了数年之后,依然活着。
“这份被斩断的“天地人和”报不了仇,许是怪我爹没本事,便化为我爹的心,在合幻境里一遍遍杀公晟。”
若换成厉鬼弈恒,那不提便有了理由。
据曲悦曾看过的那一段记载,公晟在《月仙》之后数年,又作不少好的曲,证明了自己的才气。
幻波说的有理,她是来替父亲斩心的,可心若是公晟,那父亲已经亲手斩杀一万次了,哪里用得着她手?
心随意动,袖箭飞,在黑暗的夜空划一耀目火线。
至始至终,骨埙不见半儿动静。
幻境并没有完全破除。
曲悦:“没错。”
可“夺人才气”这种足以影响一生的大事,凭谁都不可能忘记。
这份才气,是从父亲上偷来的。
曲悦手腕上的灵箭不断蓄力, 愈发信自己的选择。
举棋不定之间,曲悦睁睁看着公晟又死了一次!
嘭!
幻波迷茫:“什么意思?”
——“爹,该醒来了。”
而父亲一直致力于在她面前“凹人设”, 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看到如此阴暗不堪的一幕?
……
场景似烟花炸开,幻梦重新来过!
公晟请来邪修,说自己最近时常噩梦一事。
不可能,无论从理智还是发,曲悦都无法接受。
曲悦以为是他得罪之人太多, 记不住。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穿透了正要拗断邪修脖的厉鬼弈恒的灵台。
而现在公晟刚满十六岁,距离奏《月仙》才过去不到半年,时间不对,他不该死的。
在弈恒第三次破除封印,从骨埙中飞来之后,曲悦的袖箭瞄准了他。
咻——!
曲悦如是分析着,又望向那只厉鬼,睛慢慢湿,“爹,您常说世事无常,岂会事事如人所愿,只需问心无愧,一往无前……”
莫非她猜错了,公晟的确是父亲,弈恒的确是心?
幻波却质疑:“可是小月亮,你杀公晟有什么意义?你不杀,弈恒上也会杀了他。尔后幻梦重启,公晟被杀一遍又一遍,如此大快人心的幻梦剧,换是我的话,梦都会笑醒的,凭什么困住你爹呢?”
明明提一“厚脸”三个字,他都会急着打岔。
且半年的时间,不足以养一只能杀五品邪修的厉鬼。
“所以我猜,我爹当年被邪修封印在埙中,直至公晟死去,也没能挣脱。即使我爹后来成为纵横三千界的大佬,翻手云,覆手雨,然而此生无法手刃仇人,终究是个遗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