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扒着窗，看着人间灯火，缓缓动的亮光如同大川大河，不禁问：“当初，我那一小颗魂，是如何叫醒这么远的你？”

        卓忘言：“三界三千世，皆从魂生。圆可生万，万循环，循环重归圆。此外，你们说，地球是圆的……”

        “鬼门关。”卓忘言坐轿，说，“把我接回去吧，带着我回人间。”

        卓忘言一本正经：“为何不能这么猜想？我还想写一篇有关魂猜想的论文。”

        她牢牢握住卓忘言的手，说：“姮和谛清，今日夫妻还家。又是一年了，生日快乐，以及……恭贺新禧了。”

        妈妈，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娶了鬼王，一个特别好看，连发丝都到我心里的鬼王。

        苏妙：“……不用你提醒！！”

        凡人写的永远二字，即是我和你。

        车轿颠簸着，卓忘言说到到，找八方鬼将，八抬大轿，抬一个鬼王妃。

        苏妙：“……论文不是胡说，科学不是乱编，快闭嘴。”

        “誓约还长，陪我走去，好吗？”

        卓忘言笑了起来，他偶尔，也会小小的开个玩笑。

        卓忘言的睛深红一片，轻轻咬上她的耳朵。

        七月十五，中元……佳节。鬼王诞辰纪念日，也是鬼王和花神喜结良缘的大喜之日。

        苏妙揽着他的肩膀，亲吻上他的脸颊，这一刻，她朱唇贝齿，笑比花。

        卓忘言双手拉着她的手，心满意足地笑了。

        “你真的，嫁给了鬼。”卓忘言在苏妙耳边轻轻吐气，用魅惑之音，低声，“而且要与鬼夜夜同寝，相拥而眠。”

        是了，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真切意识到，自己嫁的是只鬼。

        没过多久，一阵眩晕，苏妙锁眉抬，见卓忘言掀开轿帘，笑看着她，两只睛赤红，闪着妖异的光。

        “嗯？”

        我和他都是奇怪的家伙，两个奇怪的家伙天生一对，注定要成为家人。

        “这是哪里？”

        苏妙：“别兴奋过了！”

        苏妙轻快笑了一，搂住他的脖，啄了旁苍白的鬼，看着他的鬼眸，说：“那要看你本事了，时间长久，我这人喜新厌旧，所以你不要让我厌倦。”

        “我们不是全知全能的，这个世界，早已超我们的预想，我所知仅占一成，未知的那些，才是混沌世最大的生命力。不过妙妙，唯有一，我没有胡说。”

        苏妙：“神棍，你不会要说地球是圆的，魂也是圆的，所以地球是个魂吧？”

界之，寂静长夜里，鬼王的沉睡之地，被上一世的花神戏称为阎王府。

        凤凰和龙绕了一个大圈，调回了。

        但，让他变成鬼，再以浇灌饲养着他的，是自己。

        “要娶你回家啊……”苏妙，“好啊，跟我回家吧。”

        碎光闪烁着，忽明忽灭，绮丽诡异。

        八方鬼将齐声问：“王妃要接他回家吗？”

        哦，原来是她来接他，原来是她娶了鬼王回家。

        人间纸火，淡淡青烟和魂魄的碎光皆此，化为星河，有些归序，有些归终。

        煞风起了车帘，苏妙额上的金珠晃动着。她这才发觉，龙凤一前一后，拉着喜轿在长夜星河中飘。

        苏妙抿嘴一笑，把手交给他，卓忘言闭上睛，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我们早已跨越时间，我将陪伴你，在混沌世，走到永远。

        苏妙惊愣片刻，笑声来。

        “嘴的妙妙。你我的……”卓忘言轻声，“这就是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