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

        “有外行。他带的那四十义从都是咱们军中的锐啊，如指挥得当，虽只四十人，足能破四百敌。那些作乱的民既无衣甲、又无兵械，饿了多少天了，没多少力气，且不通战阵之术，说白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却竟把他打了惨败，四十义从悉数阵亡。唉，荀君，真是可惜啊！”

        信是何顒写的。

        何顒写这封信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提醒荀贞，让他提前好准备。

言又止。

        见他这般作的模样，荀贞没好气地说：“还有什么话？想说就说！”

        这档事儿还没理完，一封信从洛阳来。

        荀贞是皇甫嵩的将，皇甫嵩一走，荀贞就失去了在冀州的最大的靠山。

        荀贞特令人去营中把荀攸叫回，又召来许仲、荀成、戏志才，几人聚在一起，开了个小小的军议。荀攸、戏志才、许仲、荀成四人可谓是荀贞最亲信的人了。荀攸、荀成是他的族人，戏志才先和荀彧的关系极好，现和荀贞的关系极近，许仲是荀贞最放心的军中将领。

        这半年来，看似皇甫嵩没有给荀贞什么直接的帮助，可皇甫嵩在冀州就是给荀贞最大的帮助。有皇甫嵩在这里当州牧，上到国中大吏、到郡县吏员对荀贞无不礼敬十分。

        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官。

        这个军议不能有太多人参与。

        这是何顒次给荀贞写信，收到信时，荀贞颇是惊诧。不过展开信看到容后，他不奇怪了。

        去年底缺粮，今年疫病，诸郡皆盗贼蜂起，冀州满目疮痍，底的百姓、民蠢蠢动，这就像是一堆火在暗中燃烧，至今没有掀起大规模的乱事之唯一缘故就是因为皇甫嵩还在冀州，有他的威名镇压，没有人敢作乱。

        也还好刘备没有超的军事才能，他要是再用兵如神，有韩信之能，荀贞不得天天如坐针毡？

        刘备卧床养伤，辛瑷率骑兵追击逃跑的乱民。

        不过在击贼前，还是得先开个军议，讨论一皇甫嵩走后会给荀贞带来什么影响。

        “荀君，要说刘功曹真是一个仁义宽厚的人，可在用兵上却未免有……。”

        诸人聚在堂中，荀贞令典韦等在外警戒，不许任何人接近，把何顒的信给他们四人看了，说：“你们怎么看这件事？皇甫将军可能要调离冀州，去长安了。”

        “从各个方面考虑”，何顒没有明言都是从哪个方面考虑的，但就算他不说，荀贞也能猜得来。调离皇甫嵩离开冀州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个，但最本的原因只能是：州牧的权力太大，朝廷不能让皇甫嵩在冀州牧的位置上久坐。

        当初为了应对皇甫嵩将会被调走这件事，荀贞了两个决定，一个是收拾郡里不听话的豪大族，一个是积极准备山击贼。现在终於到了皇甫嵩将要被调走的时候，郡里最不听话的豪大族杨氏已被邯郸荣用计灭掉了，那么剩需要的就只有击贼了。

        早在去年底，荀贞就猜到皇甫嵩会被调走，只是当时他猜的是朝中会把皇甫嵩调去凉州平乱，没有想到朝廷却是准备把皇甫嵩调去长安。不过这也能够理解，皇甫嵩已是“功震主”，功劳大到只能以冀州牧这个衔来赏他了，如果调他去凉州平乱，他再立功劳，朝廷可该怎么办？功劳大到赏无可赏时，就只能杀人了，所以脆调他去长安。

        ……

        看完何顒的信，戏志才说：“这个关，皇甫将军一旦离开冀州，这冀州恐怕就要乱了啊！”

        一则，州牧权重，不能久置，二来，有他在长安坐镇，可以威慑北伯玉、李文侯，不但可以保卫园陵，而且可以保住京畿、洛阳的安全，三来，也算是保全功臣之意。

        可一旦把皇甫嵩调走，这乱事恐怕就不住了，要爆发了。

        信里说的是：北伯玉、李文侯势大，似南侵迫三辅，朝中有人提议不如诏令皇甫嵩回镇长安，卫护园陵。长安是前汉的都城，前汉诸帝的陵墓均在附近，这是汉家的祖宗陵墓，必须要确保不被叛军损害。何顒在信里说，朝廷虽然还没有最终的决定，可从各个方面考虑，皇甫嵩调离冀州应是势在必行了，也许不日诏书就会到冀州了。

        也不知素是可惜那四十个义从，还是可惜刘备被打败了。他说的这些，荀贞早就想到了。诚如素所言，刘备带的这四十人均是从军中选的百战老卒，如果指挥得力，莫说五六百民，便是上千民也难以将之尽灭。刘备的运气不错，可他的指挥才能确是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