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字。”

        “贱婢手边没有合适的材用，因只得以布为局，以薄木为，虽然简陋，但却也花费了贱妾许多时日呢。”

        吴妦推开门，请荀贞。

        他没有察觉吴妦栓门，从棋局上拿起一片薄木，抬起，失笑说：“这就是你的象戏？”

“亭中虽好，宅院里的人太多了，贱婢生来笨拙，怕学不好被人嗤笑。”

        “那怎么刻上的？”

        吴妦在前引路，荀贞昂首跟在其后，两人穿廊过门，到得吴妦所居屋外。

        “堂上空旷清冷，贱婢不胜凉。”

        她望着这两个健婢走远，转屋，随手掩上屋门，悄悄地栓好。

        “你识字？”

        “君侯与小荀君对局时，贱婢有几次侍奉在侧，把棋上的字默记了来。”

        荀贞已在床边的案几前坐，正在打量放置於案上的一副象戏。

        因她与荀贞有仇，她边常跟有两个健婢，她等荀贞到屋中，在门对这两个健婢说：“君侯要教我习象戏，你俩不要跟着去了，也别在门外待着，省得扰了君侯的兴致。”

        荀贞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又是大喜，说：“说起来，我还没去过你的屋中看过，正好趁此机会观赏一你的闺房。”

        “你要想学此戏，问我要棋局棋就是，何苦自制？伤了手指可怎生是好？”

        这两个健婢均是过来人，已看了吴妦想什么，也看了荀贞兴致盎然，俱想：“模样长得妩媚些，就是与我等丑人不同，昨日还是人人，这一转却就要飞上枝了，……这吴妦倒也是个薄的，连杀夫之仇都能放！不过话说回来，女本如浮萍，瞧见枝儿谁又不想攀附呢？较之她那个贼夫，府君实如天人儿一般，也难怪她甘愿献，自荐枕席。”

        荀贞问：“这棋上之字，是谁刻上的？”

        知过了今天，这吴妦怕就是府中的人上人之一，这两个健婢一改往日的冷淡和戒备，笑脸，连声应：“是，是，我两人断不敢扰了府君的兴致。”倒退了两步，回大步远去。

        “贱婢刻的。”

        “贱婢自作了一副象戏，已在贱婢屋中摆好，闻君侯喜荼，前数日，贱婢请宅中人从县中市里购得了数两蜀荼，也已为君侯备好，君侯如不嫌弃，敢请移玉趾，光临贱婢之屋。”吴妦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几已细不可闻，低红晕，羞涩难掩，姣媚动人。

        荀贞大奇，说：“你把字默记了来，刻到了木片上？”

        吴妦的这副象戏，棋局是布，布上划了楚河汉界、纵横格，棋是薄木片，难为她削得大小如一、厚薄一致，表面打磨过，光无刺，木片上歪歪扭扭地刻了各个棋的名字。

        吴妦称是。

        荀贞踌躇片刻，回看了看屋，这屋是他与陈芷所居之屋，便是唐儿、迟婢也极少在此屋中留宿，他对陈芷很尊重，不吴妦，说到底，他对吴妦只是有之图而已，转回，说：“那要不去堂中教你吧。”

        这两个健婢平时跟看贼似的监看吴妦，从没给过她甚么好脸，对她向来是横眉冷对，吴妦从她俩上受得气实在太多了，早就恨得牙，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隐忍，今见她俩一改前态，变得恭敬亲，虽知这是因误会了自己要献给荀贞，却亦觉得扬眉吐气，心怀大畅。

        这会儿午时刚过，正是午最和时，堂中又怎会冷？荀贞见她既不愿登亭，亦不愿堂，两次推拒，心知她必是已有主意，遂问：“那你想去哪里学？”

        吴妦心：“我不这么，又怎能把你诱到我的屋中？”嘴上答：“君侯权握千里，政务繁劳，贱婢不敢为一副棋局、棋打扰君侯。”

        要知，荀贞“附庸风雅”，在棋上写得都是大篆，这种字笔画繁复，书写尚且不便，况乎吴妦不识字，却居然能把这些字一一记，照葫芦画瓢，刻写成棋，实令人惊奇。

        吴妦心：“就那些侍婢的嘴脸，我便是找她们要，她们给么？”装听话的模样，应：“是。”

        “再有何需要，不想找我，找侍婢要也可以。”

        荀贞对吴妦对刮目相看。

        荀贞叹：“你记这么好，不识字、不读书可惜了！象戏只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