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鲜血从二人相拥的地方涌来,瞬间就将他的青袍和钩星华的衣裘全染红了。
可这话却叫钩星一边泪,一边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十六此刻乱极了的心里,生一种悲哀之,她突然从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意识到,即便钩星与师父已到这般田地,她依然没有割舍掉那份无望的意。
面对二人又惊又疑的目光,唐元只叹了气,说:“她说得没错,我确是双生,我的孪生弟弟与我一同长大,但他弱,自小便只能深居简,我总觉得亏欠他良多,所以多有放纵。”
钩星最后笑了,滴了滴泪地上的草里,说:“好,我知了。”
十六瞧不见,只能焦急地呼喊着师父,摸索着要过来,被李玄慈接住,将她护在旁。
唐元从来平静的脸上,现痛苦的神,意识说了,“别哭,你将我的命拿去便是,别哭了。”
“他那样的事,我却也不了手杀他,后来,他便叛师门,再无音讯。”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两人呈现相拥的姿势,彼此抱着跪倒在地。
可唐元此时却其不意,是运起全血脉,提气行起,从李玄慈剑闯了过去,伸手握住钩星的手,将那柄金簪刺向自己。
钩星以极快的速度,几乎是飞了过来,手腕上的金蛇也化作了尖利的金簪,瞧着就朝唐元的心刺去。
“你今日总归是要死了,我也要解脱了。”
随着鲜血涌,钩星周也开始发生变化,她的脸慢慢变幻另一副样,不再如之前那般艳,反倒像个山野间的小丫,脸儿圆圆,眉弯弯,虽算不得丽,却比之前可许多,上也不断长青的羽,片刻,便现半人半鸟的模样。
“我只想在你死之前,再问你一回,你那日,可曾有过一刻,想着去见我?”
说到最后,她竟泪满面。
钩星的来,鲜血如同决堤的河从她心泛开,无论唐元如何慌张地摁紧她的伤,也只是徒劳地让血从他的指不断涌。
唐元却依然没回答,最后只轻声说:“何必再问,你只需恨我,安心恨我吧,往后余生,就这样一直安心地恨去,不要回。”
“阿青!”
那柄金簪还在她的,此刻重新化为了蛇,奇的是,它首尾两端竟然化双首,成了一条双蛇,盘上主人的肩膀,细细的蛇信舐着主人,似安,又似别。
“当然不……”唐元还未说完,就被钩星的话打断了。
“你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她轻轻笑了,却咳了些血来,“没想到这辈,我还能再一次阿青。”
然而唐元却微微怔愣,一秒,伸手将钩星紧紧抱怀中,肝胆俱裂,痛苦从他咙中溢了来。
“怎么,你瞧不起我,觉得我破罐破摔?”
唐元的脸上终于不再淡然,“你、你与他,一起?”
何况,师父什么时候,竟成了孪生?
“师父!”何冲要冲上去挡住,然而李玄慈的剑更快,金鸣之声刺耳,就要将金簪挑开。
“我对他从无指望,只觉恶心,自然也不在意同他一起行事,可你,你,你对我不起!”
到大相的师父,实在太不一样了,这其中的恨纠葛,也远超他们的想象。
钩星笑得更胜,只从角落泪来,“是啊,我自然同他一起,一起自甘堕落。”
然而,钩星却放肆笑起来,“你不知他在哪,我却知,他如今人唤青阳大人,着你那张脸,坏事绝,伤天害理,无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