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无止境的厮杀，要令人安心许多。

        说起这个话题，秦萝苦恼地皱了皱小眉，用手一把红扑扑的侧脸，如同告状一样声音：“好多师兄师都想我脸，我是好快好快才跑来的！”

        秦萝想要反驳，却似乎找不到理由反驳。

        于是在一大一小的大瞪小中，黑街里恶名昭著的小疯一回被人住脸颊，从（o  o）变成了（  o  o  ）。

        少年看着她通红的脸，半晌，一抹极轻极淡的浅笑。

        看上去，似乎的确很好摸。

        秦萝不胖，但幼崽的脸颊天生带着圆鼓鼓的婴儿，像两个白小圆球似的往外塌。至于肤本是毫无瑕疵的白，如同一块平铺开的玉，如今蒙上浅浅绯，仿佛雾气那般晕开。

        少年耳朵莫名发，垂眸避开那过于直白的目光，拇指一动，为她拭去鼻尖一片冰凉的雪花：“好。”

        不对，绝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回家。

        如果她没记错，谢哥哥好像还吃过树叶拌雪花，衣服也总是穿得很薄，手指冰冰凉凉没有温度。

        【卷一・少年游・完】

        准确来说，他不知如何回应这样的绪，一回生了手足无措的仓惶，心里有个小人紧紧绷直，原地了。

        她说话时带着笑，澄净瞳仁中盛满纯粹的期待，被阳光悠悠一晃，溢般柔和的光。

        谢寻非没说话。

        小孩的心思最是简单，她看自己一张小嘴叭叭着说不话，脆把心一横，也抬手住了谢寻非的脸颊。

        秦萝连连，就差夸奖谢哥哥神机妙算，只可惜说到一半，脑瓜终于转了过来，两只杏瞪成铜铃：“你你你趁机我！”

        小朋友觉得有些难过，睛里的笑淡了不少：“你还记得吗？我们说好的蒸羊羔蒸熊掌――”

        浑圆短小的手指小心翼翼落来，搓了搓他伤痕遍布的掌心，紧随其后，是一团温的气。

        她才不傻呢！这个人他欺负小孩！

        秦萝低着脑袋，嘴巴像鼓鼓的仓鼠：“帮你呼呼。”

        秦萝用的双手，轻轻往两边一拉。

        谢寻非直来直往惯了，从不讲太多客套，这个念甫一现，右手便从心地往前一伸，指腹正好落在小朋友脸上：“像这样？”

        然后开始原地跃打拳。

        那是种极为奇妙的，像是碰到了化作实质的，或是被捂得的云，指腹轻轻划过，仿佛随时都会陷其中。

        “骆师兄说，他已经把所有事告诉了我们门派里的长老，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龙城了。”

        然而乎意料地，秦萝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腕。

        “多谢。”

        和她脸上的完全不一样，秦萝想。

        “哇――你居然还记得！”

        “这只手好冰。”

        气一蔓延在肤，带来丝丝缕缕的，谢寻非别扭地动了动指尖。

        谢哥哥的肤又冷又薄，摸不到任何蓬松的。她打从心底里叹：“谢哥哥，你好瘦哦。”

        哦呼。

        细细绵绵的小音微微上扬，毫不掩饰撒的味，清清脆脆响起来，能叫人耳发。

        谢寻非没接话，目光静静一抬。

        这是他从未听过的词语，令少年怔忪的神。秦萝见他默然不语，唯恐遭到拒绝，仰眨了眨睛，声线更柔：“谢哥哥谢哥哥谢哥哥，好不好嘛。”

        谢寻非顺势蹲，将她手里的药瓶一一接过，末了轻抬长睫，眸光倏忽动了动：“脸怎么这样红？”

        这是个拒绝的动作，代表她并不想被碰，少年眸无声一暗，没声。

        ……什么啊。

瓶，快冻僵的小短瑟瑟发抖，则被斗篷裹成一个圆球，看上去生涩又笨拙：“你快吃吧！”

        “你也过我。”

        除了打架以外，第一次碰到别人的脸。

        识海里的伏录猛一凉气，捂住并不存在的心脏，趴趴躺倒在地。

        “对对对，就是这――”

        这是他曾经不敢去奢望的动作。

        “喔。”

        秦萝说着抬：“谢哥哥，到那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冬日森寒，秦萝侧脸却是呼呼的。

        她之前只漫不经心提过一回，没想到对方一个字也没有忘。这是个意料之外的惊喜，秦萝被取悦得开心，用力，把谢寻非的右手从自己脸上拿来。

        谢寻非毫无愧疚之心，说罢觉得古怪，只得又补上一句：“――的气。”

        谢寻非了凉凉的空气：“蒸鹿尾烧花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