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傅家家主,外表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剑眉星目、面容冷,显而易见地不好亲近,一把长刀负于脊背,隐约淌暗光。
对于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而毫无疑问,就算误打误撞走了捷径,秦萝夺魁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
“据我师祖所言,山里封印着诸多邪祟与恶灵,在阵法最方,更是镇压了一个杀人无数的怪。”
她力气不大,之所以能抬起一名成年男,全靠灵力加持,将男人撑在半空。这会儿灵力濒临枯竭,矮矮小小的圆萝卜终于支持不住甘蔗的重量,把他吭哧一放在地上。
“我怎么觉,”伏录角一,“这人有傻?”
山坍塌的声响轰隆隆,秦萝趁着奔跑的间隙回过去,在漫天烟尘里,见到一团团腾空而起的黑影,以及凌乱飞舞、几乎被碾作碎屑的纸符。
傅清知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已是个不容小觑的刀客。和其他人一样,由于知晓山里的景象不过是引,少女一板一走完了剧,匆匆逃即将坍塌的。
镇里抓壮丁似的逮人,逢人便梗着脖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贴满黄符的山,和一套从天而降的剑法?”
山崩塌的巨响震彻云霄。
秦萝这番作虽然大大超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但也仅仅只引起了小范围的注意。
“看见贴着的那几张黄符没?”
在这一上,他的女儿无疑落了风。
新月秘境里全是练气与筑基初期的弟,而山中的东西邪气很,最不济也是个筑基阶,仅凭他们的修为,绝不可能轻易胜过。
傅氏乃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刀修世家,比起剑修们的清逸冷冽,刀修更显几分势如破竹的凶悍与凛然。
她一双小短一前一后晃得飞快,双手伸得笔直,被举在手里的男人同样笔直,整幅场景可谓诡异又稽,还莫名透一呆。
伏录继续:“至于应该如何巩固封印,将它重新封印,应该就是这次试炼的重容了。”
伏录悄声:“这个山应该镇压着某种十分大的邪祟。那些符纸一看便是时日已久,如今效力渐渐退去,被镇压的玩意儿随时可能冲破禁制。”
“不过山上的符纸尚未完全脱落,说明那玩意儿仍然在禁锢之中。”
男人沉默一瞬,继续:“九州之危机四伏,比起秘境,变数更多。待他们日后离开宗门家族庇护,倘若一味墨守成规,只会吃亏。”
――结果还真就一五一十全盘讲来了啊!这就是你们正的正经试炼吗!
男人浑浊的珠悠悠一转,因疼痛猛地皱起眉:“多……多谢小友。我乃月落山弟陆仁嘉,此次离山,是得到师父传讯,前来查探这五十年前设的封印。”
齐薇满脸“你是不是傻”的表:“办法是人想的,他们自己走了冤路,脑袋转不过弯,怪谁?”
一个以顽劣不堪、不求上而闻名大半个修真界的小姑娘,实在不应该对她抱有太多期待。
镜忽暗忽明,傅霄默然抬眸,凝视着画面中的白衣少女。
――本应该壮烈牺牲的陆仁嘉,就是用一套从天而降的剑法救了他。
围观的长老们目瞪呆,新月秘境里,伏录同样满脸问号。
倘若仅仅把他扛山,就能省略中间所有调查取证的步骤,那这试炼未免也太儿戏――
男人无言蹙起眉。
她话音方落,不远的傅霄便沉然开:“秦小友的法确实彩。”
男人呆呆看着她,双失去光。
秦萝长一气,扬了扬小鼻:“我们接来应该怎么?你放心,这里不会有危险啦。”
秦萝一边听一边跑,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设置幻境的人,显然加大了这场试炼的难度。
它若有所思,说着加重语气:“还好你跑得快。要是稍微慢上一,说不定就邪气彻底玩完,被踢秘境了。”
这男人只是个走过场的必死角,拿着断剑嗷嗷几句就能光荣退休,恐怕连设置幻境的人,都没想过给他添加别的什么台词。
于是镜忽闪,修士们停议论,再度抬眸。
既是秘境试炼,归结底要以实力说话。她只能称得上在急之中耍了个小聪明,至于试炼名究竟花落谁家,如今仍是未知。
“叔叔。”
伏录心复杂,看一呆呆小小的秦萝。
它压没来得及反应,就睁睁看着秦萝把灵力聚在手上,举起男人便是一通吭哧吭哧的狂奔。
秘境里全是不到十四岁的小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称得上一声“儿戏”。
“公不公平无所谓啊。”
……不过说来也是啦。
江逢月没心没肺地笑:“萝萝玩得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