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太重了。

        “这是……灵质？”

        忽然之间，傅霄一怔。

        气势汹汹的黑影与纤细的少女径直相遇，本应掀起疯狂杀戮，此时此刻，却现了宛如静止的凝滞。

        “可是，”越来越多的长老聚在镜前，片刻沉默之后，有人纳闷声，“那邪祟……为何没袭击她？”

        不知是谁惊呼：“《渡曲》！”

        秦萝仰与她对视，傅清知心砰砰直，望见女孩亮晶晶的、满信心的笑。

        无数邪祟的气息一并汇集，将她识海压得剧烈生疼，五脏六腑皆是剧痛。

        就好像在满怀期待地说：好好看着吧。

        大肃然的男人紧拧眉：“小女涉世未深，让友见笑了。清知毕竟是小孩，对自实力没有恰到好的估量，等她离开秘境，我再好好同她讲。”

        他莫名觉得……这是那孩独独给予他的目光。

        他们都没有破最为关键的那一层纸，谈话好似蒙了雾。

        她的睛里有紧张，有恐惧，更多却是一往无前的决意，以及一抹凝在底的笑。

        “……胡闹。”

        傅霄心重重一。

        她说着一顿，望着傅清知伸的右手，中笑意更深：“说不定……那些孩能够到的事，比我们想象中多得多呢。”

        傅清知本是直视前方，似是意识到什么，兀地转了视线，正对上他的视线。

        她的手心小且单薄，灵力汇聚，溢皎皎如月的温金光。抬手的瞬间，与一扑面而来的黑影猝然相撞。

        邪气侵识海，两个男孩皆是面惨白，一旁的谢寻非神微凝，一言不发护在秦萝边，用后背挡密集如雨的攻势，咳一鲜血。

        江星燃与陆望默念法诀，于虚空化一个护罩。在涌动的黑里，少女决然起。

        察觉到傅霄困惑的神，江逢月抬望向镜，不去看他：“凡事总要试上一试。假若从来都墨守成规，或许永远也不会知晓，自己究竟能到哪种程度。”

        男人的目光停留在镜之上，里面的女孩深深了气。

        无数记忆凝聚成团，有欣鼓舞，有黯然神伤，也有最终迈向阵法的决然，直至最后，却变成了日复一日的折磨与绝望。

        纤细的少女形轻颤，眶溢开清浅的红。

        更何况，连绝世刀法都不能破开的局，她真以为自己能凭借那三脚猫的功夫冲重围吗？

        “傅清知——”

        墨门长老蹙眉：“不拿法和刀，就这么和邪祟撞上，这不是送死吗？”

        乐音原本快且疾，毫无预兆地，在某个音符悠悠压低。宛如回旋，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响起恢宏和缓的泠泠响音。

        在那团黑影里，她看见许许多多的东西。

疑？”

        它有那么那么地难过。

        她憧憬了这个愿望那么久，倘若今日功亏一篑——

        这是乎所有人意料的场面。

        “她这是什么？”

        半空中黑影凝集，聚成翻涌不息的层层波浪，在一阵涌动之后，终于确立了目标。

        傅清知眉心用力了。

        傅清知是毋庸置疑的天才刀修，他们傅家又世代传承刀术，无论怎么想，这都是她命中注定的路。

        这是一个刀修应该有的质吗？！

        天漫山遍野的花，冬日圆圆的雪人，彼此追逐奔跑的孩童，并肩而行的两影，以及诀别之际，街角与某个人的回眸相望。

        什么灵质，什么超度亡灵，哪里比得上她的远大前程重要。只要修习刀法，那孩就能拥有无穷无尽的名誉与财富，终将成为名动天的修士。

        于是她也扬起唇角。

        这次傅霄没有回答。

        只差一……只差最后一，她就能成功。

        生有一双杏的女修却是摇：“傅友何此言？我倒是觉得，他们说不定能够成功。”

        铺天盖地的黑影再度涌来，以江星燃与陆望的修为，自是难以抵挡。

        江逢月抿唇轻笑，仍是看着旁的傅霄：“傅友觉得呢？”

        由秦萝奏的乐音声势浩，自秘境传镜以外，好似银河霞光逶迤而来。

        以如今这副模样，即便遇见当年的家人和伙伴，恐怕也没办法被认来吧。

        恰在这一瞬息，琴筝之声倏然一变。

        宋长呆了呆：“傅清知居然有灵质？”

        在这威压之，傅清知亦是间发甜，溢开郁血腥气味。

        江逢月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却只觉得可笑。

        宋长一颗心紧紧攥紧，扑通扑通撞在上，握紧手掌的刹那，才发觉早已冷汗淋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