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救了。

        地牢里的铁链用力晃了晃，发叮当响音。

        有些奇怪的是，这副模样……秦萝似乎在不久前的画中仙里见过。

        女人似是想起什么，尾倏地一弯：“你猜，在你的心里，她会看见什么？是你残杀无数修士，还是——”

        楼迦笑：“放心，有苍梧摆在那里，我定不可能伤她——你莫非猜不来，我是何种用意么？”

        “毕竟要杜绝麻烦，对不对？倘若她来孤阁里要人，大家都会很难办。”

        少年形一僵。

        那怪通如烟，虽然长得像人，却生了蜘蛛一样的八条手臂，黑发垂地、双吊起，浑上溢着黑蒙蒙的气。

        “把她……放去。”

        “可巧，那心合了我的幻术，我们正好能瞧上一瞧。”

        无论于什么原因，既然误了期限，就必定要接受惩罚，这是孤阁的规矩，恶人则是由她来当。

        “白……白也。”

        那另外几个苍梧仙宗的小孩，是不是也会现在此地？

        “伏伏。”

        那应该是个年纪很小的陌生男孩，说不定比秦萝还要更年幼一些，如今正躲在角落，低看不清样貌。

        蜘蛛女发尖锐的嚎叫，目光掠过一片片树丛，最终停留在男孩上。秦萝眉心一，受到不远骤起的杀气，迅速祭问风。

        伏录啧了一声：“心里果然不太平，你万万当心。”

        四周墨团晕开，当他诧异抬，在一望无际的郁漆黑里，望见缕缕缭绕的白光。

        “还活着吗？白也。”

        值得一提的是，他和秦萝一样，拥有属于真实世界的颜，看上去又小又弱、骨瘦嶙峋。

        楼迦笑意更深，手中速速掐法诀，一团白雾徐徐涌上半空。

        “你……你别怕。”

        多亏有之前的种种历练，就算独自面对这种可怕的怪，她也不会像最初那样害怕。乐声泠泠，撩动微风稍许，乍一听来无甚新奇，须臾之后，乐音皆化为凌空刀刃，好似万箭齐发。

        电光石火之间，伏录明白了他的份。

        伏录心一，寻声望去。

        树林同样是一片片单薄的灰，树木像是死去多时，只余苍黝漆黑的嶙峋枝，没有半叶的绿意。

        地牢里满满全是血的味，好在她已经习惯，慢吞吞打了个哈欠，看向跟前被铁链锁住的人。

        她所言不假，这鬼地方墨四溢，到是阴森森的黑气，只有细细打量，才能发现树丛中蜷缩着的小小人影。

        秦萝迅速，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形貌怪异的邪祟张开血盆大，潜藏其中的锋利獠牙，男孩向丛林深瑟缩些许，颤抖着低脑袋。

        穿过层层墨，赫然是团飘浮于空中的巨大影。

        半晌，他终于动了动裂的唇，与此同时微微抬。

妨先去一探究竟，说不定能找到和这鬼地方相关的线索。”

        反正横竖都是这样的命运，就算死在这里，也——

        伏录沉声：“这是蜘蛛女，是话本里的反角。”

        秦萝稳住砰砰的心脏，专心弹奏《破阵曲》。

        她说着一顿，挠了挠：“我叫秦萝。你知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秦萝收回问风，为了不吓到角落里的小孩，特意放轻脚步。

        《破阵曲》杀意极，最是讲求速战速决，但见白光如雨，再看那邪祟，已然化作一滩墨汁。

        怪的嘶吼呼啸而来，一瞬，却传来一澄澈净的琴瑟之音。

        她看见白也绷紧了。

        几乎被黑暗吞噬的男孩没有说话。

        来到修真界以后，她往往是所有人中最小的那个，习惯了被人关照与安。这会儿遇上一个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小朋友，秦萝为，有些别扭地开：“已经没事了。”

        他瘦得厉害，发像枯草一样乱蓬蓬，穿着一单薄衣，因为低低埋着，看不清面貌。

        白雾里，逐渐浮现一片连绵墨，以及两小小的影。

        关于他的份，她心中已经有了预，逐渐靠近的时候，看见对方垂脑袋，猛地一缩。

        “同样的五个字，你已经对我说过不知多少次了。”

        它顿了顿，斟酌半晌语句：“当时心开启，你和幻境外的人只有咫尺之距，莫非……你被拉心的时候，画中仙也来了？”

        它正兀自思忖，忽然听秦萝悄声开：“你看那边的阴影，里面是不是有个人？”

        一顿刑罚结束，楼迦丢手中长鞭，给自己施了个除尘法诀。

        如今的白也几乎成了个血人，双目紧闭，不知还剩多少气。她本以为这孩昏了过去，正转，忽然听见沙哑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