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机嘴角笑，一副听去了的模样，又问，“那么周礼一定是正确的吗？这些礼制一定是合理的吗？人生自然，‘礼’乃后天学习，如何证明它不是违背了人的本？”

        见忘机，那人便自信地解释，“夫礼，必本于天，教于地，是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行也，乃天地之序。正因为‘礼’以天地为本，所以‘礼’能现天地之，正合家天人合一的思想。又有‘因人之而为之节文’，因而制定来的礼制当然合乎人的本！”

        “动乱产生于人心，而人心是变化莫测的，周礼在某个时期或许有其用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终将失去效用。太平变为动乱，动乱变为太平，天之势，合则分，分则聚，周而复始，循环往复，非人力所能求，这才是法自然。”忘机神淡淡，言语之中却全是机锋。

        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倒也没有什么失态之举，一人迎了上来，颇为礼貌的问，“姑娘，敢问尊姓，又意同何人辩合？”

        如果忘机反驳他的话，就等于反驳家最心的思想，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神轻蔑，觉得前少女的学识与她的容貌相差甚远。

        不错，竟然能认她的份，这里的儒家门生倒也没有那么浅薄，忘机颔首。

        忘机着一件绣着暗纹的雪披纱长裙，上至及肩，圆的肩和修长的脖颈，衣袖宽大如云，以至于遮掩了秋骊剑大半。上用木簪微微挽了个发髻，大半的青丝仍然如瀑垂，淡却更显容丽，整个人飘逸尘，清雅绝。

        又有一人冷哼一声，“这个问题你们家祖师已经帮忙回答过了，老认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法自然。你认同吗？”

        她先是迂回引诱，然后避实就虚，从结果倒推回去证明前面二人所言不合实际，寥寥数语便将他们所言的立足全然推翻。

        心生酣畅淋漓之的，自然也包括伏念和颜路，他们早在忘机辩‘礼’之时，就已经到了门外观看这场辩合，二人此时的神都亮的惊人，目光追随着她直的影，敬佩，叹，欣赏，与原本对她的好为一，越发的炽烈奔放。

        “这，姑娘所为实在是有失礼仪。”众人神不忿，议论纷纷。

        忘机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名字？辩完就知了，至于对手么，当然是你们所有人。”

        这个话题已经辩无可辩，于是忘机再次发问，等众人阐述完后，又分条质疑，一一解答，直到所有人再无异议。周而复始，又作数百句，声音清冷悦耳，论准确，语言犀利，引经据典，又屡屡言前人之所未言，参与辩合的儒家弟到最后皆是哑无言，而其他听者无不沉醉。

        她随意找了个位置，衣袖蹁跹，转跪坐，清冷的声音仿佛回在每个人耳边，“我与人辩合。”

        “君王用礼制约束诸侯，诸侯用礼制约束大夫，大夫用礼制约束百姓，无论周礼是否兴盛，君王争天，诸候争疆土，大夫争权力，世人百姓皆争地位，其所争虽有不同，却都是为了私，不是更说明动乱产于人心？人对利益的向往远重于礼制，因此即便周礼兴盛，周朝依然走向了灭亡，更加证明我先前所说的自然规律，因而，重‘礼’不过是舍本逐末。”等到忘机言毕，偌大的房间，数十人竞无一个儒家弟再敢开，而外围更是站满了各派弟。

        “孔游说列国，最终无功而返回到故土，儒家代代推行周礼，如果‘礼’的作用真如你们说得这般，为何自秋起时至今日，整整五百多年依旧动不止？”忘机话锋一转，“大河之能够倒吗？大河之是不能够倒的，时间能够倒吗？时间是不能够倒的，世间万只能遵循自然所定的向。

        “你！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否认‘礼’的作用，放列国，上至诸侯至百姓依然实行礼制！”第三人忙不迭地说。

众人窃窃私语着，直到看清来者的面容，方才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中现惊艳之意，脑中片刻竞生不任何旁的想法，唯有叹少女的仙人之姿。

        表面上忘机承认了‘礼’的作用，可她刚才就没有否认，所以这算不得前后矛盾，言语中顺势将礼排到末位，这次的辩题本就只是‘礼’，而非‘礼’是否有作用。

        “呵，失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忘机轻飘飘地扔一句话，言语之辛辣却立刻让周围的人了一冷汗。

        “天之职莫大于礼也！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推行周礼，天太平昌盛八百年之久，这是夏商二朝不到的，而自秋起动乱不止，正是由于周礼不兴，礼崩乐坏，所以更该推崇‘礼’，使天重新太平。”一人站来，几乎是毫不思索地反驳。

        “很好，不如就以‘礼’为议题，自儒家创始人孔起，你们就十分推崇‘礼’，为何呢？”忘机自顾自说，并不搭理那些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