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向袋想掏钱包,被乌永谦喊住:“不用给了,我请客。”
老角瞬间微湿:“好吧,多谢了。”
他一屁在良伯对面坐,看老慢条斯理吃饭,也不说话,烟一接一着。
乌永谦亲自给他斩了一只左鹅髀,叉烧也是拿今天最靓的位。
“你年纪也不小了,烟少吧。”良伯吃完饭了嘴巴,瞥了乌永谦一:“小韫最近如何?”
他走回巷,踏着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石板路,回到大喜。
他走上楼梯,在二楼转角的墙上摩挲,摸到了一块微凸的砖块,用力去,楼上便响起“咯咯咯咯”的机械声。
如今他只希望,如若有一日乌韫那傻仔被月甩了,不要自寻短见就好。
在姚菲手里买大喜的也是黑鲸的人,欧晏落要留着这栋楼,多年后是不是还会回来,良伯没多问。
“今日吃什么啊?”乌永谦问。
看着租车消失在车里,良伯背着手,慢慢踱步至不远的永记茶餐厅。
往上走,一面暗墙慢慢往旁收起,渐渐那红木双开门,这才是欧晏落的办公室。
临门时,乌永谦喊住他,还是忍不住劝:“其实欧生只是不让你城而已,你没必要走到最后这一步吧?”
由于有暗墙挡着,外人来到这一层时就会被误导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小房间,也就是假的办公室。
良伯轻叹:“仔大仔世界*,我们都不了了。”
烧鹅叉烧双拼碟饭,蚝油生菜,再加一杯斋啡。
如同他骨与骨之间的关节磨动的声音。
乌永谦叼着烟站在门,像是等了他好久的样。
自从儿被标参之后乌永谦便怕了女人,这些年修生养活得跟个和尚差不多,他知月那女孩的厉害之,也从没看不起人家,反而总觉得儿会拖人家后。
大班桌上静躺着一把手枪,金的柯尔特M1873。
住了她:“阿菲,你和珠要好好地……”
良伯推开玻璃门,这门也有些年岁了,吱呀了一声。
即便老板不在,这间屋也让人照看得仔细,和楼不同,这里依旧一尘不染,没有南方常见的湿霉味。
剩的就看各自造化了。
不是饭市,茶餐厅里没别的客人,等良伯了餐厅,乌永谦把门上的挂牌翻了,「休息中」。
大街上车来车往,一声喇叭正好掩住了老话语里的一分,姚菲没细想,回他:“会的,我走了。”
六颗弹巢装了仨。
他没开灯,关了门后走向大班桌。
乌永谦愣了愣,呲了一声骂他:“老你别乱讲话。”
虽然乌永谦没说得直白,良伯也明白他在讲谁。
墙上那幅天价名画被人连夜带走了,连同欧晏落屉里的那些个私人品。
如今听到那姑娘的事,他也不像以前那般焦虑着急。
“有必要的,当时欧生跟我说过,事不过叁。”良伯扯一嘴角,挥挥手,离开永记。
说起这事乌永谦就气得横眉怒目,指尖烟灰簌簌往掉,“那晚吃完饭,他跑得比谁都快,说要和人家去行花街!正衰仔!无鬼用!迟早死在人石榴裙底!”
反正到时候,他人也不在。
良伯推开沉重木门。
只留了一样。
开锁屋,货架空无一,平日他最常呆着的玻璃柜台上覆着一层灰,紫檀算盘和古董犀飞利都放在原位。
可能是因为他清楚知,木已成舟,说什么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也轮不到他来心。
左轮手枪枪依旧铮亮,良伯拿起枪,打开弹仓。
“还要问?照旧啦。”总板着脸的良伯难得笑了笑。
“能如何?一都不着家,就说年叁十那一晚,这衰仔还想偷跑去别人家吃年夜饭!见我把藤条拿来了才乖乖呆在永记。正衰仔,一有了女朋友就忘了爹……哦不对,都还不是女朋友!”
良伯看着面前一大盘丰盛,有些无语:“咩?让我饱好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