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四姑娘心里生了一种猜测。
庾约说:“上午在京畿司,理了些公文。”他仿佛漫不经心地:“怎么,去了侯府这一趟如何?有什么新奇见闻没有?”
庾约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缓缓地了:“一个是惠王府的戚紫石,一个是差死在霸州的霍无疾。”
庾约把自己手中的玉版扇翻了过来,图的那面是栩栩如生笔妙的江鸭嬉图,背面却是一首唐朝的五言诗。
在清梦的注视,庾约的反应却依旧的如同听见一个陈年旧闻一样。
他明明没去过侯府,竟知的比自己还清楚。
此刻听庾约提起,清梦:“二叔,他到底是什么来?”
上回甘泉褒贬星河,他还嘲讽甘泉呢。
皇后娘娘是惠王的生母,二皇燕王的生母是一个品级略低的妃嫔,早就不在了。
清梦迟疑了会儿,反问:“二叔,娘娘为何会问星河妹妹?”
能让庾约中说“星”二字的,自然绝非等闲。
她只是试着问:“二叔,你认得那个小士?”
庾约长叹了声,手中的扇摇了摇,似笑非笑地他说:“可不是么?那可是个星啊。”
清梦觉着这两句话的意味很怪,仔细琢磨,她竟隐隐地从其中品一微微的“酸”。
庾约虽难搞,但涵养城府深。
庾约的眉皱了皱:“多半是皇后。”
“多是星河妹妹陪我说话,倒也没什么别的……哦、对了,”清梦拧眉回想,说:“有个青叶观的小士、现如今是在惠王府当差的,突然去了府里,听大哥说,陪着他的那两个人可非同等闲。”
庾约又吁了气,肩随着沉了沉,像是有什么心事,也像是一种无奈。
这次一反常态,却是怎么了?
庾约晃动扇的手微微停:“怎么?”
而敬妃娘娘,论起来,正是庾清梦的姑母,只不过是国公府长房那边的。
“哼,”庾约唇角一挑:“那丫,总是习惯自作聪明。”
清梦心里有个不安的猜想在涌动。
“小孩嘛,总是没轻没重的,”庾凤臣却模棱两可的,“你知容星河,打小儿养在外,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孩儿,很容易就迷了。”
清梦:“可是我觉着星河妹妹,虽然并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但却聪明剔透。”
燕王小时候,敬妃曾照拂过一段时日。
可想起小士那张脸……庾清梦没法儿想想他三六臂的样。
彼时庾清梦不晓得为何,但却当机立断提议要走。
犹豫片刻,庾清梦还是略隐晦地说:“我总觉着,星河妹妹跟他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也许是我多心多想了。”
除了那气质。
她惊讶地看着庾约,却是不敢说来。
庾清梦打量着自己的二叔,却见他脸上是一种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不羁的淡笑,神微微闪烁,像是落日的湖面,那光影迷离的令人花目眩。
她甚至怀疑那小士之所以没有靠前,是怕捺不住那种透骨煞气。
他极少这么背地里说人,尤其是个小姑娘。
见庾约没有回答,清梦皱皱眉:“我看……星河妹妹跟他、怎么……”
庾清梦却知二叔向来手通天,滴不漏的,所以也并不很诧异。
这话,清梦本是谁也没有告诉的。可是庾约跟她向来不同。
清梦意外:“皇后娘娘召我什么?”
庾约的目光在那几行诗上徘徊了会儿,说了一句让庾清梦没想到的话:“梦儿,要是皇后娘娘问起容星河,你要如何回答?”
尤其是在容霄带着他现、而他看见庾轩跟星河商议游时候的那种气息变化。
庾约抬眸看了她一,又很快地垂了:“娘娘召见你,自然是因为喜你。”
清梦更觉异样了。
庾约的笑里多了几分嘲之意:“那丫虽才上京不久,名却已极大,皇后娘娘么,自然也有好奇之心。问问也不足为奇。”
清梦敛神:“是敬妃娘娘?”
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让庾清梦的心却快了几分。
就算是隔着十数步,庾清梦还是能觉到那种霜寒之意。
庾约却说:“对了,这两天,可能会宣召你。”
虽然知二叔不是外人,但是说这话总是对星河有些影响的。所以清梦宁肯谨慎。
“二叔,你……莫非早就知?”她很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