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反而有些不安起来,他甚至开始担心,星河是不是又有什么他没料到的事儿。
奇怪……这御书房的形李绝看过很多次了。
而她的左手垂在交椅旁边,另一只手里,却还拎着一双雕龙鎏金的铜火筷,筷的端微微垂抵在脚的波斯贡毯上。
她坐在一把交椅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等了太久,她半侧着倚靠在椅背上,正仿佛打瞌睡一样。
李绝心一宽:“知、知了。”
他的心莫名的很急,想快,又捺着。
左手旁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青瓷官窑盖碗,盖碗的旁边,是几枚烤的泽斑驳的红枣,还有几个栗。
李绝愣怔:“什么?您刚才不是说门已经关了吗?”
她的长睫低垂,在脸上透一阴影。脸给炉烘的红扑扑的,乍一照面,还以为是当初在县城她的闺房。
太上皇用看傻一样的神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人:“铖御!你到底在想什么?”嗤地一笑:“果然是关心而乱啊。”
在那极大的铜炉的旁边,是一月白的影,如同最清亮温柔的月光照了书房。
跟随的太监气吁吁地追上来,上不知是雪还是汗,气腾腾的:“皇、皇上……”
太上皇皱眉:“你什么?”
李绝想起自己白天的“不而散”,想起质问星河的那些话,这些记忆,把他一路而来的喜悦稍微冲淡了些。
李绝深深呼,那枣跟栗的焦香甜味沁五脏六腑,仿佛能让人百忧俱消。
这可是向来庄严肃穆的御书房从来没有过的。
李绝因为知星河没离,心里有一种隐秘的喜悦,竟看什么都是顺的。
脚的雪发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他想起了香叶寺的那个雪夜。
他原先正在奇怪为什么御书房那边没有人来,又听太上皇说门落锁,便猜疑兴许是太上皇把星河送了。
李绝愕然,望着那微微敞开透着一烛火光的门,一时竟未能迈步。
太上皇歪打量着李绝,半晌:“你这番苦心,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既然要留人,那就留吧,只是,千万别的太过。”
“门已经关了不假,但我的意思是,门落锁,容星河今夜便留在中了,”太上皇无奈叹气:“你以为,她若真的,竟没有人来跟你禀告吗?”
心里有东西在动着,他走的太快,把给他撑伞的太监都抛在了后,急得众侍撒都跟不上,只在后面叫:“皇上、皇上您慢儿,留神脚。”
如今听了解释,脸有讪讪地,自己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果然是关心乱。
灯早就亮起来了。
才到御书房门,还没,一焦香气扑面而来,还带着一沁甜,像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他好了准备。
那是星河。
叹了气,太上皇:“行了,这个时间门已经关了。”
不知是因为看见这一幕场景,还是因为闻到了那引人的焦甜气息。
李绝咽了唾沫。
李绝的唇动了动。
太上皇看了来他的神不守舍。
李绝心一紧,猛地站起来,中透惊疑的怒意。
他说了这句,又善心大发地补充:“太上皇好好保养,明儿朕再来看您。”
女们没来得及开,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去。
这侍是太上皇亲自调给他的,极为的聪明得,见李绝目光盯着里间,他便也向后众人挥了挥手,上前给李绝把门轻轻推开,却没有扬声。
李绝握了握拳,似乎要转,却又愤愤地:“她了?!我就知……”
但是这一刻,望着廊、门檐上挑起的红灯笼,那些微弱的光芒里,竟透些许顺的悦。
李绝听得七零八落,糊:“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太上皇啼笑皆非,还没来得及“震怒”,李绝已经行了礼,敷衍地丢一句:“明儿再来请安。”人已经往外而去。
侍们激涕零,乌压压地纷纷跪地:“多谢皇上。”
李绝迈步的瞬间,看到了书房的形。
李绝略略抬手,示意他不要声。
他竟放轻了脚步声,也冲着那两个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女挥了挥手。
谁知……直到太上皇的“训示”将要告一段落,御书房那边儿竟还无消息。
房那里一定会有人来禀告。
小太监们还在奋力扫雪,李绝看着上忙忙碌碌的侍们,吩咐边跟随的太监:“叫他们不必扫了,这一整夜岂不累死,明儿再一起清理吧。”
太上皇慢慢问:“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