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一只手在袋中掏了很久,最后找到一个墨绿的丝绒盒,将其打开,那是两只素白的银戒指。
我说:“谢谢你的信任。”
蝴蝶牵着我的手,左右看着,最后用手指摩挲起那枚糙的戒指。
“我们要结婚了,罗缚。”他将我握紧,我能受到他掌心的湿濡,两只手交迭时才有些微弱的温度,“我有些紧张。”
我看向他有些不解。像蝴蝶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紧张――
蝴蝶将戒指举到我面前,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深,着雨,睫湿长:“我答应你了。”
后来我们两个躲车里,我带着他去领证。他整个人淋成落狗,却将那些证件护得很好。他将戒指在手上,掌心握着另一枚戒指,坐在我的副驾上没有说话。等车停时,他才将我的手拉过去,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银白的圈,上面被手工敲打无数的小凹痕。
“你的手怎么了?”我低望向他握伞的手,他紧了紧手指,也笑了笑没有回我。
像他这样的人,唯独不该拥有虔诚。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像他这样的人,一向自甘堕落。他将生命建立在所有声犬的东西上,与太多不同的人上床来寻求这种片刻的温存……
雨,像是一场浩大的哭丧。我走时淋了一雨,从车里来躲也躲不及,也没有伞。豆大的雨将我冲得很狼狈,打籽绣袄浸了压在上……在我回的一瞬间,我看见萧欠站在不远望我。
我将手抚上他的脸,那种错愕的觉被我压。
第一次,我从蝴蝶的睛里看见一种近乎炽的虔诚。我不懂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神,那不该是他该有的东西。
没有一装饰,看上去工非常糙。
“我信你了。”
那天的蝴蝶,在雨中穿着一套纯黑的衣服,长而立,在那大片黑中透冷白的。他撑着一把伞,却仍挡不住铺天的雨,那一刻他和我是一样狼狈的。
于是我说:“我当然你的。”
我拍了拍他的背,一路顺着他的脊梁划:“你怎么带着伞,还浑都湿透了?”我笑他。
这是我们曾拥有过的好时光,那时候还算相得洽;只是后来我有些摸不清他的脾气――总是在不明所以的使。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无端的开始坠,从左开始往上涌,酸涩的,怪异的,隐约有些疼痛的东西,涌上我的鼻腔与咙。在这样的一场丧葬似的大雨里,两个落狗一样的人……
“你为什么不在车里等我?”他将我搂怀里,用大衣裹紧我,我能透过他湿的膛听见某些急促的心声。
“罗缚,你真的……我吗。”
看见我后,他几乎没怎么停顿,匆忙朝我走来将伞在我的上。在几乎靠近时我才看清他手指上密密麻麻的伤――那本该葱白细腻的手指不知为什么密布微小划伤。
他曾与这么多的人交合,现在只不过是结个婚而已,为什么会紧张。
回忆啊……总是令人颓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