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那的小将军明显有些沮丧，和相元帅一模一样的桃花微垂着，带着年轻人的困惑惶恐。她问，“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吗？”

        相月了然，“要故技重施？他们不知我们也发现了奇？之后怎么说的？”

        也只足够让她提醒反复播报“投降不杀”，默许安分的平民在监视正常活动，小打小闹的那些则以关押为主。

        ――她倒不是在意，只是突然好奇。

        但那密密麻麻的星际战斗机，漂浮的机械残骸与人类遗骨，偶然爆发的火光与逸散的尘埃，又如一场无声喧嚣的战争默剧。

        或许会说她残酷无，血洗佐尔坦帝国――哦，到时候是佐尔坦星域了――整整十二主星，杀害了反抗的平民，还一枪爆了敌将乌卓。

        只是没想到，竟真的来了这样的机会。

        和以往那些骁勇又老练的将军不同，她没有那些不费一兵一卒的巧妙计谋，或是兵不血刃的劝降辩才；但她极熟悉两军交战的各种打法，于纵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因此，大抵会被描述成一个暴力好战的运筹帷幄之人。

        星外的佐尔坦军人屡战屡败，地面上最难缠的反倒是普通平民。有最新的X2战斗服，联军人实际损伤不算大。只是一直被教导要保护公民，打起来总是束手束脚的。

帝国所在星域的恒星活跃，不再像边缘地带一样需要灯光照明。远观遥望去，联的星舰分布在各主星的轨上，像是天然的卫星。

        立场使然，她不会觉得自己错，至多是怜悯。

        周叔看着她笑，牵起了角新增的皱纹，“一方面是联要面；另一方面，他们也同样这样看你。”

        最后一句是她艺术想象的。

        “这是老相本该的。”

        相月听着周叔的转述，有些好奇交涉容。

        周元帅微抿着唇，脸上显一种祥和又慈的笑容，像了缕轻风的秋阳，有一及暮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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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周元帅觉得，也是他该来的。

        她想问是否自己太妄为，给他造成了负担。可若是直问，又难以启齿。

        她的刀，她的枪，她灵活捷的手，脆利落的致命一击，绝对不会因怜悯而慢半分。

        因为有太多联军人，就是这样死在平民手上了。

        那些普通平民一直接受乌卓的洗脑教育。举起五花八门的武、甚至是赤手空拳，便为了捍卫领土而无畏悍战，并对佐尔坦帝国永存不朽信不疑。

        佐尔坦帝国的主和派，表示愿意提供乌卓的坐标。条件是，放过包括中央星在的四颗主星，尊重佐尔坦帝国的主权，签订和平条约，有效期是个听了就很火大的时长。

        他们怒吼，血澎湃，嘶喊落泪。最终一脸屈辱地被俘，或是直站着引颈受戮。

        “没了乌卓，他们凭什么站着和我们提要求？”

        比如，联历史上每个开拓了新星域的将军或元帅，都有长长的资料与论述。那么，以后的人会怎么评价她呢？

        挂断通讯前，相月看着他面上难掩的倦，和苍苍白发，突然问：“这些――我是说，谈判，或者别的什么，是我本该的吗？”

        “怎么会。”轮椅上的周元帅笑意柔和，“这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战术。我们月月很厉害，是解决了大麻烦才对。你放心，你的想法打就是，这边我都会解决，坐标拿到就发给你。”

        ――――

        每次杀人之后脑袋都是空空的，思绪离家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本来可以不他们的，但你的打法不太利于安抚佐尔坦那边的平民，留着主和派倒也有用……是政那群老狐狸说的。我说如果不是你，他们也没现在这个谈条件的机会。其他将军也这么说。”

        残酷而离奇，虚幻似星云，又真实如白骨。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相月忍不住笑，浸在透明的修复里吐了几个泡泡。

        ――没了相月，联凭什么还能造成威胁？还不是像之前十五年一样忍气吞声？

        离帝国皇所在的中央星只隔着叁颗主星，相月反倒不着急搜寻乌卓躲去哪了。结束了一天的腥风血雨，回到星外的星舰上，相月脱自洁能力超负荷、还在往滴血的作战服，懒洋洋地倒修复舱里。

        相月总在这个时候，又意识到，他们也像曾经的佐尔坦帝国一样，正在发起一场冷血的侵略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