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治丧组的预案完备,可始料不及地,葬礼中途还是发生了人为的意外。
季浩然在灵堂一共打了宋远哲两拳,一拳在背,一拳在脸,全部都是死手。
当然,对方也非善茬,当时情急,宋远哲助理林瑜见状,直接从外围翻跳过隔挡,抢在安保出动前,飞奔过去还了好几下连招。
林瑜是练家子,出拳毫不含糊,专拣要害,通通揍在季浩然腰腹的位置,照样也没留情。
灵堂由此沸腾一阵,随两方停手,来宾碍于他们身份,还有葬礼的氛围,明面上也不便去议论太多。但大家心中肯定各自都有揣想,等葬礼结束,外界会流传怎样的八卦,那就不得而知了。
按国内热葬传统,逝者遗体必须在中午封炉前完成火化。
为了弥补冲突延宕掉的进度, 邱冠华听程念樟安排,抛弃社交上的虚浮,将星辰高层们假大空的怀缅全部剔除掉,只把钱父的悼词做了保留。
于是原本繁锁的仪式,就这么误打误撞地凝练起来,也算种因祸得福。
等吊唁结束,钱家亲属去到火葬场继续大殓,而灵堂外头,邱冠华则以发言人身份,挨个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照理季浩然是要分摊曝光的,现在事情一出,他被禁言,只能跟在邱冠华身后,借墨镜遮住眉眼,低头背手,死气沉沉地扮演起一块人形立牌样的角色。
“今明我帮你和剧组请假,等一会儿去趟休息室找Evan,他要单独问你点事。”
送走记者,谢佳奇在回程路上接到个电话,对过语气很冷,他消化完程念樟的态度,吃掉其中一部分严肃,交耳同季浩然做了传达。
“为什么是单独?”
“不单独你想有谁?”小谢莫名,旋即又很快想通,挑眉瞪他一眼,“宋二吗?怎么?是灵堂没打够,准备再来场加赛啊,祖宗?”
“所以宋——呃……嘶!”
季浩然甫一开口,侧腰被林瑜踢到的部位蓦地发痛,害他忍不住咬牙,吞没了后话。
当下他整个上身本能地佝着,五官因疼痛而皱紧,从动作和表情判断,伤势应该不轻。
“瞧瞧,让你逞英雄!上了擂台,打又打不过。不占理就算了,还搞得连输赢上的面子也没挣着,你说你……图个什么呢?”
图个发泄,图个爽呗,还能图个什么?
小谢这人对季浩然素来没有好气,话里也掺杂了些故意臭他的成分,知道这人爱面儿,就逮着七寸,非往输赢上掰扯。
然而,光论拳脚上的输赢,季浩然实际也没他说的那么丢份。
他挨打后一直忍着,咬牙装作没事,把腰板挺直到了现在。外人大概率看不出他受伤有多严重,但宋远哲脸上挂彩却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两方吃顶了也就五五开而已,谁也没能占谁多少便宜。
“所以宋远哲就这么走了?”
等疼痛稍缓,季浩然重新站直,抚平声线,把刚才没问完的话继续问完。
“走了。”小谢恢复正色,“说是宋二未婚妻受到惊吓,好像还动了点胎气。我听小邹透露,她爸爸,也就是安海人寿的沉董今天也来了。有老丈人盯着,那按轻重缓急,对方肯定是得先把人给送医,然后处理好家事,再来找你算账……哪可能会一直傻乎乎等在这里?”
动了胎气?
听闻残害到无辜,季浩然讷然一阵。
“他未婚妻和孩子……都还好吗?”
“讲实话……我不晓得。沉家这块是Evan在善后。他没什么声响,估计情况还成吧……但你要是心不定,等会儿也可以详细问问他,中间再顺水推舟主动认个错,很多事情不就好说了嘛。”
“我不爱搞这套,该是我承担的责任,就不会逃。”
劝和而已,谁让他逃了?
小谢翻出白眼,心想这人本事本事没有,装倒是真的爱装。
“得嘞,算我敬您有种,成不?”
两人自此一路无话。
来到休息室外,谢佳奇于敲门前先问了问小邹里头什么情况。见对方摊手,他又贴耳靠在门板,鬼鬼祟祟听了阵动静。
程念樟这会儿正在和人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