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不远的小路走来一个袅袅婷婷的影,楚正方夫人认是丈夫的堂妹,失了父母后依他们夫妻而居的楚渝娘,便把脸一沉:“渝娘,你这是要上哪儿去?这是去的路吧?”
她板着一张脸,神僵地了自己的院,却没往别房的院去,而是走到一僻静所在,对着墙底的一排花树,站了好一会儿,脸才慢慢缓和来,可以勉端起笑脸来,面对其他人了。
楚正方夫人里答应着,脸不大自然地站起:“那我……我去看看堂弟妹。”楚正方,她便转走人。
楚正方夫人抱怨:“这事儿原本是他们的不是。魏氏不过一介妇人,有些小心思也没什么。但云阳侯既然已经了手,他们就该收敛才是。本来只是魏家与蔡家之争,如今倒把我们楚家给卷去了。我们夫妻原就不该为魏氏!若不是他们声声说什么,大爷是楚家未来的家主,应当为楚家人主,我们又怎会落如今这等尴尬的境地?!”
长虽然一向健壮,无奈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武艺也学得稀松平常,兵法更是远远说不上通,只有骑还算拿得手。这样的本事,难让他军伍里个小武官么?没有军功,肯定升得慢,官位也不到哪里去。儿如今也到婚龄了,她得开始为他相看起来。他们想为儿娶什么样的媳妇,又能娶到什么样的媳妇,真真没少为此烦心!若长小上几岁,等他们夫妻二人得升位,再考虑婚,倒也容易,偏偏如今不上不的……真要给儿将就着娶上一个,他们夫妻又为儿委屈!
因太后横一脚,魏氏受训斥的传言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这时候再死撑魏氏和魏家已经没有意义了。况且就算把蔡胜男的名声踩到了泥地里,也不过是对付了一个蔡家族女罢了,对云阳侯的威胁不大。原本楚家还可以借由魏家被贬一事,攻击云阳侯公报私仇,可太后发了话,事就成了定局。若是这时候再让人说云阳侯有错,就打了太后的脸。
楚家现在还不能跟太后对上,只能忍这气。
楚正方夫人暗暗将这个念埋葬在心底,也不在丈夫面前提起,免得再被他训斥。
既然自家与太妃亲近,顺郡主又快到婚嫁的年纪了,倘若儿能娶到顺郡主,将来一辈的富贵荣华都不必愁了!顺郡主将来便是新君嫡的大公主,份尊贵,无人可及,她的驸,只要不行谋逆之事,便可跟着得一辈的风光!虽说尚了主,就等于绝了参政的前程,但他们长本来就不是有才的人,能得一门富贵之极的亲事,保得一生荣华富贵,也就足够了。偏偏顺郡主又看不上他们的儿……
楚正方夫人心中暗暗不甘,想着顺郡主年纪还小,又不大好,若是能说服太妃将女儿晚嫁,起码能拖上四五年时间。有这么长的时间,说不定他们夫妻要筹谋的大事已经成功了,到得那时,她若仍想要顺郡主儿媳妇,未必不能心想事成。
“别说了!”楚正方的脸比妻更加阴沉,“我本就是楚家理所当然的家主候选,我不面,难还能便宜了旁人不成?!魏氏一介妇人,何德何能叫我替她撑腰?我不过是看在堂弟的脸上而已!他不好,嗣艰难,魏氏这一胎得来不易,若能让她顺利地为堂弟生嗣,外一儿小事,我便替他们夫妻面解决了又如何?你为长嫂,理当多多关心弟妹,怎么还能心生怨怼,在我面前说他们的不是?!”
楚正方夫人心里委屈,却低不敢辩驳。楚正方斥过妻,也稍稍缓和了神:“也罢,如今太后手,堂弟妹也只能忍了这气。你多多开解她,让她不要想太多,好生养胎是正经。只要她为堂弟顺利生嗣,将来我们得势的时候,还怕不能为她挽回脸面么?”
楚正方夫人正一肚气呢,便忍不住有些迁怒:“你怎么不说话?这是要上哪儿去?别告诉我,你又要去看你外祖了?我早告诉过你,你外祖是蜀王府罪官,走运才逃脱了罪责,丢官了事。你离他们远些,省得沾染了晦气。怎么你就是不肯听话?!”
万幸的是,太后对外只说魏氏与魏家的不是,即使斥责了楚家,也没把楚正方夫妻给算上,他们夫妻如今似乎没有受到太多的连累。然而,他们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了。楚家这边吃了亏,他们夫妻还需要多加安抚,否则,楚家人心背离,对他们同样不利。
她换了话题。
楚渝娘看见她,便住了脚,低束手,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