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颜清的手，走近华伯寅的跟前，微微俯，柔声说：“华老祖，你可还记得我们的初遇？”

        见华伯寅咬牙切齿地盯着她，显然对她恨之骨，凌蝶儿弯起眉，笑意盈盈地与他叙旧：“华老祖，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近日可还安好，可有不适？”

        而他与他的人十指相扣，缓缓走近。

        区区狐妖，资历尚浅，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运起全的妖力想要一举冲破颜清的禁制，即便孤注一掷，他也要让面前这个卑劣的人类为他陪葬！

        华伯寅咬紧牙关，堪堪稳住形：“颜清。”

        可在实力的全盘压制前，他此举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跪。”颜清冷着脸说。

        待看清颜清边之人的面孔时，华伯寅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瞳孔。她的面容，他就算再过数十万年也绝不会忘！

        随着他的走动，所经之的反叛妖族纷纷爆而亡，甚至连痛呼都无法发便炸成了一朵又一朵的血雾，为这以天为底的画作又添上了墨重彩的一笔。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影，脑停滞了片刻，忽然不知从哪爆发了力气，挣扎着抬起，目眦裂、面目狰狞地向上看去。

        颜清面无表，唯有金红异瞳转着微微血光，他是最凶猛残暴的野兽，正在伺机伸他最锋利的獠牙。

        与之截然不同，柳闻衣、柳闻辞和云未逢齐声恭敬地声唤：“见过陛，见过殿。”

        他看向那唯一站在原地的虎妖，异瞳之中闪过一丝讽意，虎族老祖华伯寅，倒还算有骨气。

        他在惧怕他！他竟然连看他一都觉得恐惧！

        在他面前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竟连反抗之心也不敢生起。

        凌蝶儿低看向华伯寅，问：“华老祖，你可还记得那些被你所害之妖？午夜梦回，你又可曾有过愧疚？”

        当真是她！华伯寅的心中霎时燃起熊熊怒火，滔天的恨意席卷而来，几乎摧毁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肆、暴戾的妖力在华伯寅横冲直撞、焚巢，却始终无法寻到一个。

        “咔嚓――”虎妖引以为傲的双霎时粉碎，而那居临的狐妖并未动手，仅仅只说了一句话。

        华伯寅撑着早已微微弯曲的双，勉直起，妄图在与颜清交锋之时不落风。然而灵魂与血脉深却不断传来战栗，一遍又一遍击溃他的意志。

        颜清了，冷声：“起吧。”

        他会死在这！一个声音在华伯寅心中突然响起，惊慌失措地说。是他杀死了颜无瑜和安挽缘，颜清绝不会放过他！

        可在颜清的威慑之，华伯寅竟与那些寻常虎妖一般无二，连痛呼与哀嚎都无法发，便一败涂地。在这场交锋之中，他亦成为了他所嗤之以鼻的“蝼蚁”。

        颜清目光一凛，上蓦然爆发了足以毁天灭地的妖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华伯寅袭去。

        不过……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说起来虽有两万余年未见，但蝶儿与老祖也算旧识，亦有生死之交。可否需要……”凌蝶儿看了一他的双，脸上挂着笑，笑意却不及底，“蝶儿来为老祖诊治？”

        她抬起看向天空，向来柔和的目光之中却压抑着一丝痛苦与偏执：“那时的天空也似这般乌云压城，前路渺茫、走投无路，沉闷得让蝶儿险些不过气。然而金光乍现，这才给了蝶儿一线生机。”

山崩地裂。

        看着他的脸逐渐涨红，再由红转黑，凌蝶儿这才轻轻了颜清的手，笑着说：“阿清，稍慢。”

        颜清淡淡地扫了他一，便将他将要爆发的妖力全数封在了他的。

        “罢了。”凌蝶儿轻轻叹

        可那个人类重伤不治，早已命丧黄泉，又怎会安然无恙地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但她们上的气息分明一模一样！

        “砰――”华伯寅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双膝直直地砸了的土地之中。

        那个人类？

        杀了她！杀了她！此时华伯寅的脑海之中唯有这一个声音，如音贯耳、不绝如缕。

        往事如走灯一般涌来，在华伯寅前轮转：他早该趁颜清羽翼未丰之时便杀了他！都怪罗迦这条走狗多闲事！还有那个人类……

        他们麾的妖族紧跟其后，呼声震天动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是她！是那个救走颜清，坏了他好事的人类！若非是这个卑贱的人类，今日站在这睥睨天的妖王便是他华伯寅，哪里还轮得到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