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拿你女儿的命相要挟，应该会告诉你们交易地吧？”樱招又重复了一遍，“他在哪里？”

        “不能告诉他。”

        况紧急，樱招没和她客气，直说：“《蒹葭》。”

        最后这句话掷地时，樱招已然消失在房中。

        “是琴谱，更是杀阵……”带着气声的虚弱之言，却令听者心掀起惊涛骇浪。

        贺兰舒抬看向老族长，心惊胆战地问：“母亲，此事是否要向那位报告？”

        她看了看躺在榻上气若游丝的二女儿，咬了咬牙，开问：“樱招仙，所求为何？”

        樱招将嘴角翘起，从容：“等着，我去给你们把她的魂魄拿回来，作为回报，琴谱我要了。”

        “他若是现，那樱招便会得知我们与族为伍之事，千年来，我们作所的一切努力，全都会前功尽弃。”老族长闭上睛，深深地叹了一气：

        见着那母女二人皆一脸难，她顿了顿，又补充：“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为难，你们尽可以去知会你们中想要蒹葭的另外‘那位’人。只不过，鹿死谁手，就看谁本事了。”

        趁着那母女二人稍稍愣神，她弯腰来，凑到贺兰夕面前，将语气放轻，一字一句地问她：“《蒹葭》，在十叁雀手上对吗？”

        这位来自苍梧山的不速之客瞬行而去的速度太快，倚在榻上的贺兰夕眨了眨，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想要说什么重要的话。

        贺兰夕缓缓，还想要补充些什么，但迟钝的脑却让她一时想不起来。

        贺兰舒心一冷，顿时明白过来母亲的意思。

        世人皆有所求，仙门中人都不是大善人，一丘之貉而已。老族长从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之事，以易才是自然之数。

        桌上的烛焰随着夜风飘忽不定地摆动，灯芯蓦地发一声响。面对着化神境修士毫不留的视，老族长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说了一个地名。

        老族长却没立即发话，反而一脸沉重地在房间踱来踱去。森森的烛火将她的影印在地上，拖曳不知何时已然变得佝偻的一黑。

        她费力拉住的衣角，看到看到贺兰舒低将注意力放到自己上，开时，竟是满面焦急：“是蒹葭……十叁雀的杀阵，叫她……千万小心。”

        等待了片刻的樱招见她神智又开始涣散，便不再多问，直起来沉沉地看向老族长。

        这句连贯无比的话似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贺兰舒抓住她的手，将眉皱得死紧：“杀阵？不是琴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