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糕放到后的小椅上,随后回过,继续垂着。
她对李萧寒,到底还是怕的。
不能等了。
“来。”李萧寒那颇为熟悉的声音响起。
那时的她不知什么是纳妾,只知手中的糕怎么这样好吃,两块儿她吃得急,一一个,最后那块儿她舍不得了。
林月芽索又转过,她抿着唇朝屏风的方向挪步。
她立在门前,双拳意识握住,掌心被指尖戳得发白,小臂也在微微颤抖。
林月芽低看看她的手,除了掌心黄的茧以外,真的没有一污。
李萧寒在里面等了一阵,未见林月芽来,便又唤了一声。
她看到娘亲坐在小屋里神,她兴地把糕伸到娘亲面前时,娘亲忽然哭了,“这是桂花糕,娘不吃,芽儿自己吃吧。”
屏风后传来李萧寒疲惫的声音。
李萧寒显然是不耐烦了,他冷冷:“若不是要紧事,日后再说。”
“你有事寻我?”
怕归怕,终究还是要当面说清的,他亲答应过她的,不是么?
听到脚步声朝这边过来,李萧寒又:“把桂花糕端来。”
李萧寒舀了一瓢,浇到肩上,“伺候人可会?”
李萧寒看着直接伸到他面前,那张微微颤抖的手指,冷声问:“来前可净手了?”
她又不能开说话,只能唇形和比划,也就是说,她需要面对面和李萧寒解释。
这是他第一次被女人近伺候,果真与想象中的一样,令人心厌烦。
林月芽忙将手收回。
映帘的是一面屏风,屏风前放着一个梨花木矮案几,上面摆着一壶茶和一盘糕。
被李萧寒几句话带着跑,她险些忘记来的目的。
她垂得更低,起一块儿桂花糕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胡乱伸去。
她只是最末等的人,只打扫庭院,清理各种污垢。
那日家里来了不少人,每个人都喜笑颜开,手里还备着礼。母亲也在笑,可林月芽看得来,她笑得很勉。祖母拿了几个糕给她,让她去后院吃,别在前面碍。
这里明显要比外面和,想来是烧了炭盆的缘故。
”夏河现在怀疑这女人不仅哑,可能耳朵也有问题。
林月芽咬牙将门推开。
林月芽的手放在门上,准备推时,又忽然收回。
李萧寒自打记事以来,从未被女如此近伺候过,从前不是没有想尽各种办法往他跟前凑的女人,只是他从来不会给那些人机会。
脏了?怎么就脏了呢,她虽然来时没有净手,可她今日没有过活,晌午休息前,也是洗过手的。
林月芽确定她没有听错,这才敢提步往里面走。
屋里还着安神的香,林月芽不知那是什么香,只是觉得好闻,特别好闻,她没忍住深了一。
林月芽迟疑片刻,在意识到李萧寒的言之意后,心顿时飞速。
林月芽深一气,咬着唇将盘端起,她垂着绕过屏风来到木桶旁。
林月芽低看着面前那盘糕。
再度踏这间屋,林月芽恍惚间又回到那个晚上。
她思忖着,将盘往前伸了伸。
原来是桂花糕啊,怪不得这样好闻,林月芽上一次吃桂花糕,还是十年前。
林月芽不会,没人教过她要怎么伺候人,甚至说,她连见也没见过。
“夏河说,你寻我有急事。”李萧寒的声音再度响起。
她脸颊顿时升温,转就要去。
“还不来?”李萧寒的声音将林月芽思绪唤回。
“我手上有。”李萧寒无奈。
她不明白娘为什么看到桂花糕会哭,也不明白人人都笑的时候,娘为什么会不开心。
隔着门,林月芽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她匀了几个呼,抬手在门上轻叩。
林月芽不理解,不过她也不需要理解,既然侯爷觉得脏了,那便脏了吧,反正她不是真的来伺候他的。
林月芽拉门的手僵在原。
她拿帕小心翼翼将糕包好,去寻娘亲。
透过屏风,依稀可见一个木桶的轮廓,再加上方才的声,以及四周氤氲的汽,林月芽终于反应过来这间屋是什么地方。
这便是没有净手,李萧寒:“脏了。”
直到她被父亲拉到那个红衣女人面前,让她喊赵姨娘时,林月芽才意识到娘为什么会难过。
她自然想现在就说,可是、可是在这里怎么说?
哑后 第8节 -
李萧寒继续:“明日我有事要外,恐一段时间后才能回来,你若是有急事,现便说。”
她迫自己不要去看床榻的方向,快步就朝方才婢女们来的那间屋走去。